p; “林大人但说无妨。”刘副将跟左丹青交换了神色,这才开口。
“唉,此事事关重大,也只是老朽一人的猜测……”
刘副将是个直脾气,听这老东西还在绕弯子,就果断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催促道:“林大人只管说,我也只管听着,又有何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林大人自觉不能再隐瞒下去,于是只得无奈叹息出声:“是这样的,在围剿这些水匪的过程中,我们曾捕获了他们的一艘小船,而在那船上,找到了朔北的官印。”
“朔北的官印?”左丹青忍不住惊呼出声,当年她在郦城水乡久居,自是清楚朔北船只素有在船身上刻下年号日期的习惯,只是,按照禅心所说,那些水匪不应当是辽军假充么?怎么又跟朔北扯上了关系。
思及至此,她果断陷入了沉默,脑海里骤然浮现出轩辕煜冷笑的神情,难道说,他上次的来南擎,根本不是为了请兵求援,而是来勘测地形的?
而女帝恰恰料定了他这样的心思,才拒不增援,反而将计就计,从冉云那里夺取兵权。
“怎么还跟朔北的人扯上了关系?”就连刘副将也百思不得其解,宁远太守见状连忙补充道:
“不仅如此,那些水匪也训练有素,根本不是普通的江湖草莽之辈,如今他们霸着江北烧杀抢掠,着实可恶!”林大人咬牙切齿的说完,重重的一拍桌子,表情狰狞。
“那些水匪固然可恶,但林大人将那些流民拒之门外,就不怕引来民愤么?”刘副将一边说一边摇头,显然是不赞同他的做法。
“还请刘将军明示。”闻言,林大人惭愧的低下头,无力的解释道:“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如若大开城门,让那些乱匪混在流民中进城,怕是会将整座城池陷入危险之中。”
“林大人此言差矣,”左丹青笑着摇了摇头,提步走到他面前,嗓音清脆的继续道:“谁说想要放流民进城就必须要开城门了?”
“啊?”林大人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左丹青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恕老朽愚钝,还请这位公子明示。”他一拱手,恳请左丹青继续。
“林大人若是想放真正的百姓进城其实不难 ,只需从城门上垂下两根绳子,然后让在城中的亲眷自己在上头喊话不就成了。”
“可是……若是城外的百姓疯抢怎么办?”林大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还是有些犹豫。
“呵……”左丹青嗤笑一声,戏谑的扫了林大人一眼,啧啧叹道:“大人之前还敢杀鸡儆猴,怎么这时候却畏首畏尾了?你只需告诉他们,若是上来的人不对,只管当众射杀不就得了。”
“可是……”
“还有什么可是的?”左丹青打量了这老头一眼,无奈的撇了撇嘴。
“那要是那些人不肯听话的怎么办?”连日来的压力实在是让林大人有些六神无主,看到刘副将和左丹青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
闻言,左丹青伸出食指摆了摆,露出遗憾的神情:“若是他们执意如此,便是自寻死路,我们已经仁至义尽,林大人又有何好担心的?”
无力的闭上眼,左丹青在心底叹息,这便不能怪她狠心了,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那些人执意要将规矩打破,只能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这真的好么?”见林大人还在犹豫,一直莫不做声的刘副将终于开口:
“就照他的话去做吧。”
刘副将一锤定音,林太守也没有再反驳,匆匆告辞离去。
林太守一走,堂中便只剩下了左丹青同刘副将两人,左丹青见状也准备离去,却在迈过门槛之前被刘副将叫住:
“墨公子刚刚那个主意,是不是太过黑心了点?”
左丹青脚下的动作一滞,仍旧装傻充愣:“刘副将何出此言,我只是想着帮太守大人一个忙而已。”
谁知刘副将的目光仍旧盯着她,好似能够将她看穿一般,左丹青被这个眼神盯着的不自在,转身就想先走为妙,身后却传来刘副将沙哑的声线:
“你刚刚出的那个主意,根本就是想让引起那些流民之间的内乱,借以揪出隐藏在里头的奸细吧?”
“哎呦……被您看穿了。”左丹青终于收回了脚步,厚着脸皮笑道:“相比将军也知道单单是想放人进来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若是想要根治,就只能忍痛拔除这颗毒瘤了!”
刘副将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叹息出声:“外面的毒瘤是除了,那水上的呢?你想到如何拔除水上的颗了么?”
左丹青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的,笑吟吟的开口:“暂且许我三日,到时候定会给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