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梳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嬷嬷慈祥沙哑的声线在耳旁回荡,光影中,娇俏的少女端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昏黄的人影,渐渐露出灿烂的笑容。
与此同时,远处的天际乍起一道闷雷,轰鸣声震慑耳膜,惊的左丹青从梦境中陡然睁开了眼。
抬手,白皙的指尖还牢牢攥着那柄白玉制的梳子,她黛眉轻蹙,起身将梳子放在桌案上,刚想唤人,却听见木门被“吱嘎”一声推开,春枝盯着通红的小脸〖兴〗奋的冲了进来。
“什么好事,这么开心?”左丹青侧目看向梳妆台上的铜镜,一时间跟梦境中的场景重叠,莫名的有些恍惚,可是很快,她就整理好了情绪,笑眯眯的打趣春枝。
“好事!大大的好事!”春枝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儿十分可爱,喜悦的走上前拉着左丹青的胳膊道:“是小姐您的嫁衣做好了,二夫人正派人送过来,说让你试试合不合身呢!”
严氏做事就是雷厉风行,几日的功夫就派人将左丹青的嫁衣赶制出来,左丹青闻言莞尔,用指尖点了点的春枝的鼻尖。
“那送东西的人呢?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谁知,她话音刚落,就见云梓领着两个嬷嬷和丫头进门,她们手中的托盘上还摆着不少东西,比如绣着金线大红色的缎面喜服,还有华美雍容的凤冠霞帔。
看清楚了这些东西,左丹青的瞳孔瞬间紧缩了一下,很快便又恢复自然,她抬眸看向云梓,嘴角一直保留着淡淡的微笑。
“小姐,二夫人吩咐奴才们过来帮您试试衣裳。”站在云梓的身后的老嬷嬷迈了一步向前。娓娓禀明来意。
左丹青自然不会推拒,任由丫鬟嬷嬷们一通忙活,穿戴整齐之后再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梦境和现实交叠。让她情不自禁的摸向自己的脸颊,入手处带着体温柔滑的肌肤告诉她。这不是在梦中。
铜镜中娇俏的容颜也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可是无论嘴角勾起怎样的弧度,都无法做到同梦境中一般灿烂。
※※
一道闪电划破乌云“哐啷!”的巨响,闷雷紧随其后。
卧〖房〗中的榻上,颀长的身影被薄薄的帘幕所阻隔,安静的室内可以听到他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以及不时传来的难耐呢喃。
“哗啦”珠帘被撩起,白氏皱眉不安的看了一眼室内,扭头看向的一直坚守在门外的卫岚,担忧的问道:“公子这样有多久了。服了药也不曾好转么?”
闻言,卫岚苦笑的摇了摇头:“有好一阵子了,他一直盼着到现在,哪里还肯服药。”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白氏重重的叹息出声,看着那榻上的人。抖了抖唇,似乎有话要说。
卫岚察觉到她的动作,直接问道:“三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等少主好转,我一定会转达的。”
白氏想了想。只觉得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压低声音开口道:“我去问了四妹阿珍,如今可以证实了,陛下当年确实有个胞妹,名为安瑜,只是似乎不过五岁就天折了。”
“不过五岁就天折了?”卫岚低声咕哝了一遍,抬眸看向白氏又追问道:“那二老爷呢,当初二老爷在昌国府借住过一段时候,怎么后面就莫名其妙的出了事情?”
卫岚口中的二老爷,是靖系的长子安靖立,因为生父当时去了任上,暂时将他留在了颐充,可是谁知道十五岁那年却染上恶疾,莫名其妙的去了。
提到二老爷,白氏苦笑,摇头叹道:“每回提到那位二叔的事情,家里人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摸样,就连奕郎都不愿同我多讲。不过我也曾追问过,他只说自己也不大清楚,因为公公很忌讳此事,反复叮嘱我切莫再提起,以免惹得长辈们不开心。”
白氏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卫岚也十分无奈,安兴奕是白氏的夫君,自然会替她着想,看来关于靖系当年的一些谜团,短时间内是无法揭开了。
见到卫岚沉默,白氏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的将心中的不满吐了出来:“我并非有指责公子之意,只是安国府的水如此深,他真的想要将小姐一起拉进来么?”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音调不由自主的提高,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话已经落入了榻上之人的耳中。
卫岚也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心知白氏口中的小姐永远只有那人,也清楚那人在她心中的分量,于是他斟酌好了言辞,才谨慎的回道:“最危险的地方恰恰也是最安全的,更何况少主给过他选择的。”
“最安全的?给过她选择?”白氏冷哼一声,抬眼看向榻上的人,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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