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边市,别说一个正科级,就算是一个正处级干部,如果鲁秘书长想给他换个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程杰民不同,他本身是支农干部不说,身上还贴了一张省委书记刘传瑞这个大大的护身符,只要他不在宽阳乡搞出大乱子,就算莫文潮这个市委书记,那也不能无缘无故的罢免他。
这个优秀年轻干部可是省委重点宣传的模范、典型!
可是这小子,实在是不给自己面子。
想到今天下午的事情,鲁庆福就觉得肚子里的气憋得难受,要不是这股气,他也不会这般让儿子丢人现眼!
他清楚的记得,下午正在他悠闲的批改着文件,想着莫书记下一步工作的策划时,莫文潮突然打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对于莫书记这种召唤,鲁庆福当时也没有多想,对他而言,如果莫书记每天不召见他几次,那才是应该检讨的事情。
可是当他来到莫文潮的办公室,却见莫文潮正满脸发冷的在那里坐着。这代表着莫书记很生气,是谁让莫书记如此的生气?
莫书记生气,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心中有这种想法的鲁庆福,将最近的工作捋顺一遍,觉得没有自己什么事情,这才放松了不少。
“庆福秘书长,今天下午你还有别的事情吗?”莫书记没有让鲁庆福坐,鲁庆福也不敢坐。
听到莫书记开口,鲁庆福赶忙道:“书记,今天晚上除了接待省委一个调研组之外,没有其他事情。”
“接待的事情,你让副秘书长去吧!”莫文潮说到这里,拍了拍桌子道:“你去一趟宽阳乡。”
宽阳乡?果然是宽阳乡!这一段,鲁庆福一直关注着宽阳乡的动静。他是一个很有政治敏感性的人,知道自己的领导在宽阳乡这件事情上,做出了多么大的抉择。
莫不是赵呈栋让书记失望了?这个赵呈栋,在办公室挺机灵,下去的时候,那两三招散手好像也能灵活运用,只是,近段时间,却没什么成绩,而且,宽阳乡企业发展的势头,好像更足了。
前几天,他和一个仓流县的朋友喝酒,说到宽阳乡,人家直言不讳的道:“在宽阳乡,人们只知道程杰民,谁知道赵呈栋是谁?完全就是一个摆设嘛。”
“别看小赵挂着县委常委,但是实际上,宽阳乡的人对他都是表面尊重,大权都掌握在程杰民的手中。我觉得这宽阳乡快被人家经营成了铁板一块啦!”
“好的书记。”鲁庆福心中想着该如何给赵呈栋开脱一下,不看僧面看佛面,赵呈栋毕竟是莫书记一手带出来的人,他怎么说都行,但是自己就不宜说他的不好了。
莫文潮看着脸色恭敬的鲁庆福,叹了一口气道:“庆福啊,我们这些干部,一天到晚忙工作,忙得后院失火了都不知情!养子不教父之过啊!”
鲁庆福的头懵了一下,知子莫若父,儿子是什么德性,他太知道了。莫不是小龙惹了什么乱子不成?
“莫书记,小龙这孩子是我疏于管教,那个我……”
莫文潮摆了摆手,虽然这件事情他也很不舒服,被彭睿亲自找上门来,虽然彭睿好像说笑话般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并说人家小程很委屈之类,却让莫文潮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
自己虽然比彭睿位置高,但是年龄却比他大多了。更何况,客观的评价,彭睿的能力似乎根本就不在自己之下。莫文潮想到这里,心里有些悲哀,也许,彭睿对自己的位置早已虎视眈眈,等的迫不及待了?他这么一步一步的培养自己的亲信,是不是提前打造自己的嫡系部队呢?
心里想的很复杂,但是眼前这件事却不能搁置。毕竟鲁庆福是他的大管家,大管家的儿子在外面横行霸道,还被彭睿告上门来,他心里能舒服吗!
不过鲁庆福毕竟跟了他多年,他要是在这件事情上太严肃也不好。所以最终他还是道:“小龙不小了,你好好管教一下,在派出所里打人不说,还公然叫嚣着非得把人家的一身皮给扒掉,谁给他这么大的权力?是你,还是我?这不是明摆着仗势欺人么?他这思想啊,该好好改造一下啦!”
改造,怎么改造?莫文潮没有说,但是光着一句话,就已经让鲁庆福心中发寒。他知道莫书记虽然在笑,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很憋火。
当他走出莫文潮的办公室,只觉得后背都粘糊糊的,就在他准备给赵呈栋打电话的时候,赵呈栋那边电话打了过来,不过话语中扭扭捏捏,好像有点事情不好意思给自己说。
不好意思什么,鲁庆福知道,因此,他直截了当的对赵呈栋道:“小龙的事情,我自己过去处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