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如何反驳。
两夫妻说了一席话,玲珑也将自己要买山的事儿交待出来了,她看岳承宗神色复杂的样子,也知道他一时半会儿间恐怕难以想通,毕竟在他的心里,恐怕赵都王朝就是正义之师,这孩子从小被他娘教成邪不胜正的思想,估计自己说了赵都王朝有可能完蛋,他心中正复杂着呢。
收拾了钱装好了,又理了理枕头,玲珑睡下去前,看岳承宗还坐着发呆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又坐起了身来:“岳大哥,朝代更迭是很正常的事儿,赵都王朝当初也不是将前朝取而代之么?”
“那怎么一样?”岳承宗听玲珑这样一说,下意识的便反驳:“戎狄乃蛮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算了吧!在戎狄人眼里,咱们还是异类呢。”玲珑不像岳承宗从小就被洗脑过的,因此对赵都王朝半点儿尊敬感也没有,说起这事儿时口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赵都王朝取前朝而代之,如今就该有被人再取而代之的打算,莫非还想着,要万万年的统治下去呢,就连上一世的秦始皇,第一代皇帝也没这么能耐。”玲珑后面两句话时声音放低了些,岳承宗也没听得清楚,可再看她时,玲珑已经闭了眼睛倒在床上。
柔柔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给小姑娘本来就细致的眉眼描出一层柔和的光晕来,好像刚刚那个说话直接而不客气的人不是她一般,现在她半闭着眼睛的样子,乖巧而柔弱,岳承宗心里软软的,原本心里还觉得有些不平静的,可不知为什么,刚刚勾起他心中激荡的是她,如今光是看着她这样安静的模样让自己平静下来的也是她。岳承宗连呼吸声也下意识的放轻了,从床下的稻草堆里折了一根稻草管儿,直直的朝灯弹了过去,稻草管儿在空中划出尖锐的响声,那灯光摇了两下,渐渐熄灭了下去,玲珑感到岳承宗结实坚硬的身体靠了下来,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也跟着挨了过去。
既然已经说过要买山,玲珑又有银子,岳承宗自然也帮着她开始办起了这个事儿来。原本以为就处情况到了如今,要买山本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可出乎了玲珑与岳承宗两人意料之外的,竟然是买山之事极其的顺利。如今不止是大河村里村民们跑得多,就连附近的村镇许多人都在跑了,能在这个时期卖些地出去卖一块算一块,玲珑估摸着,衙门那些人恐怕也打着想要能收一分钱算分钱,到时收了银子,各人分一块儿,也好逃路的心思。
正因为如此,玲珑买山的事儿顺利得不可思议,那替她备档以及专门写了地契与她,并盖了衙门公印的那小史看她时目光跟看傻子似的,估计他们也没想到这会儿哪个人不逃命,反而要在此时买山。因看玲珑两人穿着打扮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这回买山的事儿,那县里的人应该也打着只当甩破烂却能挣钱的心思,一整座山头,才只收了玲珑二十两银子而已。
这样一来,大大出乎了玲珑意料之外,不止是玲珑吃惊,就连岳承宗也觉得有些不对头,在那小史收银子时,连忙便问:“敢问大人,内子所说的买山,可是一整片山头,并非一小块而已。”那一大片的山,恐怕占地足有千亩以上了,就算山地不如平地值钱,可这价格也不应该与以前有天壤之别才是,岳承宗深怕这人弄错了,到时自己二人白跑一趟,因此连忙抓了人便问了一句。
“这位官人。如今这是个什么世道,大家心中都有数,现在乱得这样凶,不瞒你们二人说,我恐怕不日也要与家人北上,这些山头根本无人前去,田地也无人耕种,县令大人也不过是想着山头放在此处反正也是白放,不如趁此时机挣些银子,也好作进京盘缠的原因,眼见再过几日便要秋至,到时蛮子一打过来,这山头别说二十两银子,恐怕就是白送也没人肯要,官人,非是我爱多嘴,你若喜欢这山,便只当买着去玩耍,若是不喜,也好不要了,我今日只当没见过你们,这些银子,便拿着上京,当做买地盖屋所用吧。”
兴许是岳承宗相貌堂堂,很给人正义凛然之感,让这小史也生出了好感来,亦或是今日玲珑等人笑脸相对,这人又思图离此上京的原因,听岳承宗一问,便连忙四处望了望,见着没人,便与他说了几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