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赌约对梁葆光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不管是输还是赢他都获取不了好处:赢了,什么都证明不了;输了,要浪费一年时间。至于韩国的电影市场还有没有救的问题,跟他压根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某些人凭什么会觉得他会答应?不知所谓,这就是他对林权泽唯一的感觉。
“林监督着相了,这片市场的坚挺与否由事实证明即可,我们又何必搞小孩子赌气的那一套?”本土导演们的步步紧逼,但梁葆光并不接招,他的时间宝贵得很,没有理由陪着一群自我感觉良好的韩国人演小说书里的桥段,“真要定君子协定,不如咱们一起推出电影比比票房,说不定在好作品的刺激下局面一下子就打开了,我们几人也算是为电影事业做了贡献。”
去过韩国国家历史博物馆的都知道,韩国人一直声称长白山是现代人类的发源地,而他们拥有超过七十万年的悠久历史,总之一句话,先有韩国后有人。论吹牛朝鲜民族天下第一没有抗手,然而心比天高对应的是命比纸薄,自从出现国家的概念之后半岛上的人就一直被欺压,几千年来都没吃上一顿饺子。
因为被欺负得到了逆来顺受的地步,半岛上的人一出生就低人一等,“棒子”是天朝人对朝鲜民族的普遍称呼,而这个词跟玉米棒头没什么关系,它是明朝人对“帮子”的误传,意思是奴隶、贱种。
实在是被欺负得太狠也太久了,以至于朝鲜民族过于自卑,表现出来的“症状”就是自尊心过甚,受到丁点指责就直跳脚,获得些许赞扬就飘飘然,林权泽非要咬住韩国电影市场发达这一论点不放,就是出于这方面的原因。
梁葆光坚持认为韩国的电影市场狭小而且没前途,整合削减韩国本土的MegaBox影院转而进攻天朝市场,潜台词就是韩国人文化消费市场潜力低,把话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没文化还不重视文化,这种观点自然深深地刺痛了在场所有韩国人的自尊心。
把持着韩国电影产业的几位掌门人,文化水平普遍不高,被称作韩国电影之父的林权泽是鞋店里修皮鞋的小工出身,连一天学都没上过,因为那家鞋店的老板开了电影公司,他才有机会在片场里打杂,整天泡在那里偷师偷到了一身导演技术。另一位在国际赛拿过奖的导演金基德也好不到哪里去,初中没上完就辍学回家了,由于文化水平太低找不到工作,强制服完役后回到家里连饱饭都吃不上,靠在残疾人收容所里画画为生,直到搭上了教会的线才有机会去巴黎学美术。
“要是这么约定,那我也想凑个热闹,说不定以后提起来就是美谈。”气氛已经变得很僵,一直旁观的奉俊昊却忽然开口了,他站队站得非常明显,之前林权泽提赌约他不肯声援,梁葆光一开口他就站出来附和。
作为“学院派”的代表人物,奉俊昊原本就跟林权泽为代表的野路子们理念不合,哪怕资历很浅没做几年导演,但几部卖座的作品给了他跟前辈叫板的底气,对片商与制作厂来说,他比其他人受欢迎得多。在商业大潮中尝过甜头,懂得金钱魔力的奉俊昊比其他人更看得清形势,现在站出来不是为了力挺梁葆光,而是有着他自己的打算。
“拍摄电影的事情要从长计议,今天确实是我着相了。”自己这一方都出现叛徒了,再想让梁葆光答应赌约肯定是不现实的,林权泽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见势不可为便哈哈一笑,“咱们入座看电影吧。”
“老师,您今天为何这么轻易放他们过关?”曹承佑看着梁葆光等人离去的背影,表情格外愤怒,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有人敢这么不给林权泽面子了,“奉俊昊不过一个新人导演,才出了一点成绩就敢公然让您下不来台,要不要我找几个朋友把这事儿捅出去,一个不尊前辈的罪名足以让他混不下去。”
“我老了,属于我的时代终究过去了,以后这位梁监督才是舞台上的主角。”今日一番交锋,让林权泽感慨良多。
“您哪里老了,那家伙只是仗着外国人的身份和一个有权有势的爹才横行无忌,怎么好跟您这样一步一个脚印的修行者相比!”自从拍了《春香传》大获成功后,曹承佑就一直是林权泽最坚定的拥护者,这种拥护甚至到了迷信的程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