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那位杨嬷嬷黑着脸闯了进来,淑芳捧着瓮不知所措的跟在身后。
这位杨嬷嬷不看岳三娘,只打量郑离,冷哼道:“岳老爷既然信得过我,三姑娘就不该对我存有疑心。知道三姑娘是千金之躯,打小没受过什么委屈,可装金贵也得分分时候。别某些人三言两语,姑娘就变了心意,若真那样,姑娘趁早丢了进宫的念头。我老婆子也少挨些辛苦,咱们大家乐的自在。”
郑离缓缓起身,冲杨嬷嬷行了一个下礼。这下礼是宫中常见的礼节,只品级相当,又或是各宫宫女见面时才用的客套礼节。
杨嬷嬷最重规矩,下意识回了一礼,待想要反悔已然迟了,忙弥补似的将腰板挺的更直。
郑离微笑道:“嬷嬷口中的‘某些人’若是我......那就冤枉我的一番心意了。”她拉过岳三娘的手:“太后她老人家最爱惜自己的一双纤纤玉手,每日不但用羊脂、佩兰、杜衡、白芷等物匀手,还时常告诫身边的宫女们爱惜双手。三姐姐选秀,若叫太后瞧见这满是冻疮......怕再好的才艺也难入贵人们的眼!”
杨嬷嬷心下吃了一惊,忙又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少女。
太后的喜好偏爱,不是宫里伺候过的人绝难知晓。
这丫头是什么人?莫非也是岳家预备送进宫选秀的?那就糟了,自己并没预备第二套法子啊!
杨嬷嬷假情假意的笑道:“咱们巴不得太后问上一句呢!三姑娘是为陛下采集雪水的时候冻伤了手指,本就透着虔诚劲儿,太后心里必定大喜,这一欢喜,三姑娘的位份便定了。”
郑离不等话音全落,立即问:“以杨嬷嬷看,究竟是什么位份呢!”
“自然是......”杨嬷嬷一惊,该死该死,差点没着了这死丫头的道儿。她忙改口:“自然是太子妃喽!”
郑离意味深长的看着杨嬷嬷:“那就好!杨嬷嬷刚才那一岔气,险些叫我误会了。”
岳三娘不知二人在打什么哑谜,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
外面天已经大亮,院中扫雪的婆子,烧水的丫鬟来来往往。芬儿和翠儿也出来寻郑离,杨嬷嬷忙趁乱回了自己的屋子,郑离却对这个女人生起疑心。
......
到年下二十九这日,萱姑姑才从外面赶回来,郑离也不问缘由,只叫芬儿打发她去休息。翠儿偷偷从门缝里观察萱姑姑的动静,果然一回来便要检查柜子上的铜锁,不但如此,还把柜子内外重新翻了一遍,又似乎从怀里掏出个扁布包,深深埋进柜子底层。
翠儿转身把所见之事悉数告诉了郑离:“姑娘干嘛不叫她来问问?”
郑离笑道:“萱姑姑神神秘秘,为的就是不叫咱们知道,就算去问又能有什么实话?不如待她自己露出马脚,或许还可知道些真相。”
萱姑姑此刻也算块鸡肋,丢了可惜,留着无用。
眼下的办法是先冷着她,等她自己察觉出无趣,自然要提出走的念头。
郑离盘算的好,然而事情发展远比她计划中要来的快。
三十这晚吃过年夜晚,岳云笑呵呵的赏了大伙儿每人一个红包,郑离这份尤其沉甸甸。青龙坊离曲池最近,行宫的烟火足足燃放了小半个时辰,待行宫的烟火燃尽,周围各家才能响应。
今年许多世家勋贵为讨好皇帝、皇后都来行宫附近小住,青龙坊中等闲一个小院都被租出了天价。岳云对长子的先知先觉大加赞赏了一番,更叫人从东市上买来许多焰火,把岳家小院的上空点缀的白昼般。
郑离不用想都能猜到,这么大的手笔,皇上、皇后在行宫想看不见都难。
果不其然,还不等焰火全燃尽,行宫就下了皇上的恩赏。
小太监说的明白,是皇上看了高兴,特赏青州知府岳云。
岳家上下一时人人面带喜色,走路生风,过了子时,吃过团圆饺子还不肯散。
郑离熬不住,先回了后院绣楼。萱姑姑在二楼的花厅里来回踱步,一见郑离,忙欢喜的迎上去:“姑娘可回来了!”小心殷勤溢于言表。
阿离面带疲倦:“姑姑怎么还不休息?有什么话儿明儿再说吧,熬了半宿,大家都该歇歇。”
萱姑姑见郑离要进屋,赶紧一把拉住她赔笑道:“不在这一时半会儿,姑姑有几件要紧的事求姑娘,姑娘好歹给个痛快话!”
萱姑姑把郑离按在椅子上,又亲手斟了茶:“姑娘就不好奇我这几日去了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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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对上一章进行了修改,重写了房间布局,不影响大家阅读,嘿嘿,粗心的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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