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结巴的脸越发惨白。她惶恐的眼神望向郑离。
“你是九月生人,所以就起了个名字叫菊生。你上面还有个姐姐,名唤木莲。”郑离不紧不慢道:“若我没说错,木莲就是什锦,什锦便是木莲。可惜你们姐妹俩同被卖进岳家为奴,却不敢相认。什锦死后,你一心报仇,所以死去的那些小厮,壁画,都是当年与什锦结下深仇大恨的。”
小结巴如同困兽一般冲着郑离低吼:“你懂得什么!是他们害死了姐姐,我杀了她们也是替天行道。”
“那我呢?”郑离反问:“杀了我也是替天行道?”
“不,不......”小结巴喃喃道:“你不该查这些,是你自己害了自己。对,一切都是,都是你自找的。”
小结巴认定外面的人都已经睡死,此刻想要脱身就不得不杀了郑离。也许刚刚还有那么一丝的愧疚,那现在为了活着出去,这些愧疚也变得烟消云散。
杀了郑离,没有人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就像杀了那些小厮和壁画一样。
心硬起来的女人,比男人还可怕。
小结巴将匕首横到胸前,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模样时,郑离忽然开口了。
“你要是觉得这把匕首就能在今日将我撂倒在这儿......大约就是个最荒谬可笑的想法。”
郑离淡淡一笑,慢慢悠悠用葱心儿似的指头拨弄着莲花碗中的黑樱桃。
樱桃调皮的滴溜溜乱转,悠然闲适的情状和对面剑拔弩张的气氛大相径庭。
“我要是你,不妨就先坐下听我讲几句。我想,姊妹情深如你,肯定不愿意让害死你姐姐的凶手逍遥法外。”
小结巴颓然的瘫坐在一张绣花墩上,手里锈迹斑驳的匕首不听使唤的跌落在地,她捂着脸啜泣起来。
郑离轻轻叹气:“自知道你是幕后真凶,我实在是吃惊,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可事实上,人不但是你杀的,而且照目前来瞧,你还准备杀更多的人。”
“因为她们都该死!”小结巴豁地扬起满是泪痕的脸:“我们姐妹可怜,打小没了母亲,父亲一味听从继母的话,为了迎娶继母进门,把还不到十岁的姐姐卖给了人牙子。后来还嫌我碍事,又卖了我。也是老天可怜,叫我们姊妹重逢。”
小结巴眼神中透着迷离。
那个时候的她最幸福,姐姐告诉自己,岳家规矩大,若是在人前相认,一定有闲言碎语传出来,小结巴虽然不懂得姐姐的谨慎源自何处,可还是答应了。
大爷尚未成亲,偏院就是姐姐在当家,她就时常钻了那个小洞来玩耍。姐姐每日都将好吃的留给自己,还说有朝一日成为人上人,一定叫自己也过上大小姐似的日子。
后来姐姐去伺候老爷,虽然见面的机会少了,可小结巴看得出来,姐姐的笑意一日多过一日,也越来越受到主家的重用。
谁能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姐姐却死了,死的那样不明不白,还被人传出是怀了外面的孽种,不守妇道。
“那你就没发现什锦有孕的事情?”郑离不由问道。
“没,没发现!”小结巴哽咽:“我只知道那时候姐姐特别高兴,她叫我再忍耐忍耐,过不了多久就能出府去过好日子。可我再问,姐姐就什么也不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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