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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歧来别院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也越来越频繁。
有时候上午刚来过,晚间的时候又会突然出现,常常让林昭言预料不及。
她心里很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一直告诫自己要保持清醒,所以都会故意疏远冷落他,更甚至想直接摊牌跟他讲清楚。
可奈何他并没有做出任何逾距的举动,对她说话跟她相处更像是个相熟的朋友,有时候甚至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坐着,她在屋子的这一头作画,他在那一头批阅奏折,两个人相顾无言,却丝毫不觉得尴尬,反倒还有一丝别样的温馨。这让她没办法自作多情。
于是也只能接受他隔三差五地造访,时间久了,甚至会心生期待。
她并不是不知道这样不好,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就像是现在……
萧歧差不多已经一个礼拜没有来了,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她应该感到解脱和庆幸,可不知为什么,心总是静不下来,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就算是从前百试百灵的作画,她也没有办法平静,甚至画着画着,脑中的思绪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她在想他为什么不来,是宫里头事务繁杂吗?还是被其他什么东西牵绊住了……
又或者……他是在生她的气。
林昭言不由想起他们最近一次见面的场景。
就是在七天前,他一如往常地来到她的别院看奏折,她则在一旁安静作画,谁也不打扰谁,只等着时间到了他回宫她休息。
可大约是相处久了,他对她越来越亲近自然,她对他也没了最初的清醒和克制。
“林昭言,你过来帮我研墨,我要写一封信。”他当时吩咐她的时候语气很随意自然,就是脸色不怎么好看,估摸着是看了一封令人不怎么愉悦的奏折。
她心里没有多想,也很自然地搁下了画笔,走到他身边帮他研墨。
他那封信写了很长时间,期间不停地搁笔沉思,写废了好几张纸,眉心始终都拧着,眸中也尽是阴郁。
她是无暇管他朝堂上的那些事的,也根本没有兴趣,只是见他脸色不好看,出于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他摇了摇头,“不过是碰到几个不识好歹的,要管我的家务事罢了。”
家务事……
她当时一下子就想偏了,联想凤清公子给她打听过的消息,就以为肯定是有臣子上奏要他纳妃子充盈后|宫。
心里不是不生气的,可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更没有立场生气,于是与其说是劝他,不如说是劝自己地说道:“他们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你毕竟登基已久,朝中各方面都已经安顿了下来,迟迟不选妃也不是个办法,不说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单就是你个人,也要开枝散叶,将来才好将这皇位承继下去。”
他抬起眸看她,“你希望我选妃?”
话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的,表情虽很平静,但她知道他在生气。
可为什么要生气呢?
难道她说的不对吗?他能够一辈子不选妃吗?
那这大燕国的江山还要不要了?
他现在或许还能以国事繁忙为由加以推脱,可是以后呢?他又能推脱多久?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别说是朝臣,大燕国的百姓也会有看法,到时候这皇位都会岌岌可危。
“萧歧,我明白你的心意,这些日子以来,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可我已经不是两年多前那个头脑发热的小姑娘了,我必须要从长远考虑。”
他或许是想要娶她没错,更或许想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这是不可能的,与其为了抗争而再遭受磨难,不如不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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