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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说话。
太后又道:“你也说了,睿儿是我的孙儿。那么,其他的皇子公主就不是你的孩子你的骨血?在你眼中,是不是只要不是你在乎的,你就都可以舍弃?”
就譬如周皇后,当年周家势力庞大,周皇后的兄长统领禁卫军,父亲又任四川总督、川陕总督,是人人竞相巴结的对象。
皇上利用一切手段娶了周皇后,果真得周家相助顺利登上皇位,却又在登基后担心外戚干政,就采取一些“办法”阻碍周皇后怀上龙种。
要知道一个女人,特别的后|宫中的女人,毕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孕育子嗣,可皇上硬生生剥夺了周皇后生育的权力。
想当年她看着周皇后到处寻医问药却无疾而终,心里也替她感到悲哀叹息。
后来,周家垮台,皇上尚算存着一丝仁善之心,没有废了周皇后,还让她诞下了太子,可却从未悉心教导,也未曾用心庇护。
太子之死,谁说又不是皇上的过错?
可是这样一个冷心无情的皇上,便是连她这个做母亲的有时都会感到害怕的皇上,却对一个女人用尽了心思,百般讨好,情有独钟,甚至连最基本的君臣之道都不顾了。
她真不知,是祸是福?
皇上沉默半响,终于开口“倘若查出来是谁所为,自然不能姑息。”
太后笑了笑,她早知道是这个〖答〗案,可还是不免失望。
“信儿,母后问你,倘若睿儿的姐姐并没有死,你会如何?”
“什么?”皇上眉心一跳。
太后只好换一种问法“母后只是好奇,若她没死,现年也十三了,该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说不定,她还会同小六一样很讨母后的欢心。母后只是想知道,你可后悔当年的那个决定?”
皇上冷下脸,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那是真的厌恶。
“还不知道那是谁的孽种,母后今后休要再提!”
他心里奇怪的很,当年的事情太后十几年来从未提及,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说了,刚刚竟还那么堵他!
太后痛心地摇摇头。
剑拔弩张间,有宫婢在门外通报,说是那两个发现七皇子的世家小姐已经到了。
“让她们进来。”皇上敛下思绪,又对太后道:“母后可移驾到偏殿听着。”
太后摇摇头“不了,哀家还是先回了,那些外命妇还等着哀家到场。”
皇上知道太后肯定是要去做善后之事了。
他倒也不是真想处死自己的儿子女儿,只是不这么吓唬一番,怕将来睿儿还是会被欺负。
宫婢推开门,引着林昭言和周宛瑜进去。
“皇上,林四小姐和周六小姐已经带到了。”
正准备回去的太后听到这句话,立刻朝门口看去。
门外赫然站立的两位姑娘,其中一位不是林昭言又是谁?!
“昭言?”太后惊愕开口。
林昭言连忙福身“小女参见太后。”
一旁的周宛瑜也跟着行礼。
“母后认识她?”皇上心下奇怪。
太后竟然喊了这位姑娘的闺名,显然是很熟识才会如此,可他对这张脸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太后没有回答皇上的话,而是皱眉望着林昭言“是你二人发现七皇子落水的?”
周宛瑜正待回答,林昭言便拦下她,先行开口“回太后娘娘的话,小女未曾看见七皇子落水,只在御huā园边的huā丛中发现了浑身湿透的七皇子。”
林昭言心里郁闷得很,她从不想跟皇家攀上关系,更不想扯入后|宫女人的勾心斗角中去,她只想明哲保身,可命运总在跟她开玩笑。
这七皇子落水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当,得罪了谁都够她喝一壶的。
“当真?”太后也敛了思绪,急忙反问。
她还以为真被人亲眼瞧见凌儿推睿儿下水,原来并没有。
“当真。”林昭言点点头“太后娘娘若有疑虑可去询问侯夫人或成南伯夫人,她们也知晓。”
周宛瑜急忙点点头“回太后,是这样的。”
她不由佩服林昭言的细心,得亏她们早跟两位长辈通过气,否则这么急忙被叫过来,哪有时间解释?
太后还没来得及说话,皇上便迈步上前,冷厉道:“你们可知道欺君是死罪?”
皇上生得高大威严,又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场,周宛瑜被他一吓,脸色都发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