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唰啦打开折扇,拼命扇了两下,“没戏看了,小爷回去了。”
坐上秦府的马车,秦仁义闭眼靠在车厢上,脑子里晃动着一张灵气逼人的小脸蛋。
曾经,他爹叫他娶这个何素雪,他拒绝了,现在,他有点后悔了,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么?
秦仁义回到定国公府,径直去主院寻梁氏,请了安,偎到她身边撒娇,“娘啊,我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嘛。”
梁氏招呼丫鬟给宝贝儿子切西瓜上凉茶,好一顿忙乱,才一指点在他的额头上,“怎么,怕你爹回来检查你功课?早知如此,干嘛之前不多多用功。哦,现在用功也不晚,你爹随大军走得慢,还得两三个月才能回到。”
“儿子什么时候怕过功课,昨儿先生还夸儿子的策论写得好呢。”秦仁义也不好跟他娘多说,毕竟当时爹爹只是私下里征求他的意见,连娘亲都瞒着的。
再说了,他家娘亲的心思,他还不清楚么,家里几个梁氏表妹长年住着,每次从书院回来休沐,收到的绣帕香囊荷包不要太多哦。
今日见着了何素雪,跟那几个表妹一比较,秦仁义才发现他家娘亲眼光实在不咋地,光长一张好看的脸蛋有什么用呀,天天摆着一模一样的表情,都要腻味死了。
才是坐了一会,外面就有吱吱喳喳的声音越来越近,秦仁义立刻告退,从侧门溜出花厅,等那几个表妹进了屋子,他便飞快地沿着回廊跑出了主院。
秦仁义溜回外院睡大觉,而此时的何府,却是快要闹翻天了,贺氏带着鼻青脸肿的何智学到老太太跟前告状,引来一大家子人围观。
老太太不信何素雪会打人,奈何只有何智学一人的当面之词,就是不信又如何。
贺氏得不到老太太的回应,暗恨老不死的偏心,搂着儿子哭天喊地,闹得不可开交,却不知老太太恨得她死,如果不是这恶毒的贺氏,何家两个最好的子孙又怎么会流落在外而不肯归家。
几个男丁下了朝回到家中,首先要做的就是到老太太跟前请安,没想到刚进门就听说这件事情,何其政气哼哼地要去打断两个不孝儿女的腿,老大何其仁喝止了他:“混账!老二你再这样蛮干,只会把两个孩子越推越远,你还是先问问智学,到底真实情况是怎样的。”
贺氏抬着糊掉的一张脸,哭诉道:“还问什么,智学就是被那狠心的哥哥姐姐打成这样的,二爷,您要为我们娘俩做主啊,这还没进家门呢,就把人欺负成这样了,要是回了家,可不得早晚把人打死了啊。”
何其仁极度不喜这个搅家精贺氏,可他身为大伯,不好跟底下的弟媳瞎缠,甩了甩袖子,闷声不说话了。
老太太算是听出来了,贺氏不想让李氏的儿女回来,就算一定要接回来,也得先把那两个孩子的名声给搞臭掉。
老太太悔不当初,她怎么就瞎了眼,让老二纳了这么个东西,搅得何家乌烟瘴气不成体统,把子孙们都带累坏了。
老天这是在惩罚何家么,贪了不该贪的东西,还把人家的一点骨血害得差点丢了性命,所以,何家的小辈没有一个能扶得起来,全是盯着家里那点子东西的败家玩意。
瞧着老二还在那里咒骂个不停,老太太突然悲从中来,抓起最心爱的茶盏狠狠砸到地上。
屋子里安静了,老太太流着眼泪问呆愣的老二,“你巴不得咒死的人,可也是你的骨血,你怎么就忍心,啊?既然这么恨李氏的孩子,当年为何要那样对她,啊?”
何其政面部抽动着,眼珠乱转着,却无言以对,只得羞惭地冲出屋子,不敢再面对老太太痛苦的质问。
大媳妇崔氏叹着气出来打圆场,“二弟妹,赶紧带孩子回去找大夫看看吧,孩子有伤,早看早好,别像益哥儿似的,长大成人才发现被人下了剧毒,救回来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贺氏呼吸窒了窒,向老太太告了个罪,拽着何智学走了。
崔氏看着几个战战兢兢的女孩儿和妾室,挥挥帕子,“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
除了老大夫妇,一屋子人走了个干净,崔氏喊来丫鬟拧了热毛巾,亲自给老太太净了脸,低声安慰许久,才哄得她止了泪。
老太太就着大儿媳的手喝了半盏参茶,精神头好了些,指着大儿子说道:“你赶紧的,去常府看看益哥儿到底有没有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