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呼吸顺畅了,杨谦盛恨铁不成钢地望着自己的私生子,“你跑什么?大白天的还能有鬼赶你?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也不稳重,读那么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啦?”
杨武连摔两跤,这会儿已经是鼻青脸肿,委屈得两眼泪汪汪啊,对着自己的亲爹就嚎上了,“你当我乐意摔呀,还不是外面来了秦副帅和毛知府,人家说马上要见你哩,催命鬼似的叫我来报告,感激的话不要你说,能不能别总挑我的刺儿。”
严肃紧张的气氛被这父子俩破坏了,刘升华气得翻白眼,底下的军士们憋得面色各异,一半人侧身向外偷笑,肩膀抖得很销魂。
杨谦盛顾不得安慰儿子,忙着向刘升华讨主意,“刘大人,您看这怎么办是好。”
刘升华瞪起绿豆眼,“什么怎么办,奸细咱家帮你抓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嘛,事事都叫咱家做完了,还要你这指挥使干嘛呀,想致仕你就明白地告诉咱家,写个折子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这是叫杨谦盛咬死了这两个就是奸细,就是卖国贼,在外面的两只进来之前,先把口风对好了,可不兴中途倒戈的,否则咱家就告你的黑状撤了你。
杨谦盛听得冷汗淋漓,心里窝火得很。秦怀山可不是吃素的,手段的狠辣比你这死太监有过之无不及。也不知死太监屁股擦干净没有,但凡有一点把柄让人抓住,老子绝对不侍候你。
杨谦盛快速打着小算盘,大堂之外突然就喧哗起来,他往外看了一眼就知道今天这个事有点玄,姓秦的和姓毛的带了这么多人来,肯定不是来找他品茶的。
杨谦盛溜下堂,堆起笑脸站在案边抱拳拱手,“秦副帅,毛兄,常大夫,怎么这么巧。”
常得贵本就拥有免死金牌,现在又是老秦家的女婿,杨谦盛可不敢轻视。他这个低姿态,让常得贵心里很受用,笑眯眯回了一礼。
秦世子甩着马鞭,斜视着刘升华,“我和毛兄闲得无聊,来找指挥使讨杯好茶喝,听说你在这边审案,咱们过来看个稀奇。刘大人,你也来看戏呀?哟,还是前排的好位置哩。”
刘升华沉着脸哼唧两声,算是回答,他跟秦怀山一向不对付,没甩脸子骂人就算好的。
杨谦盛一看这架势,轰人走是不可能的,只好吩咐下属搬椅子来,就当今天是三堂会审吧,至于审不审得下去,杨谦盛现在不敢想这个问题。
秦世子和毛知府是来和刘升华打擂台的,没人想坐他对面去,所以杨谦盛的人搬了椅子出来,便有人上去接了摆在大堂右侧,一溜长排,更显得刘升华势单力薄,他那张大饼脸越发阴沉了。
赵本真有品级,可以跟进大堂,其他的人就只能站在门外听审,面对赵本真愧疚的目光,何素雪悄悄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练武之人站一站怕什么,比练功轻松多了嘛。
刚才秦世子和毛知府有意搅局,不但他们的人进来了,连跟过来的老百姓也都趁乱跟进来了,此刻黑压压挤在大堂外,把光线都挡了不少。
法不责众,兵部衙门才几十兵丁,面对上百的人群心里也有点发毛,反正大人们没发话,大伙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杨谦盛重新回到堂上,心情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背心好凉呀,谁来告诉他秦怀山这么虎视眈眈到底是为哪般。
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看看风向再说吧。
杨谦盛想好了对策,抓起惊堂木一拍,“呔!堂下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毛知府有点不高兴,这是本知府的台词呀,从你这指挥使的嘴巴里冒出来,像什么话嘛。
秦世子打定主意搅局到底,搅烂为止,噗嗤笑开了,“我说指挥使大人,你这是审的什么案子呀,怎么感觉像毛兄在问耕牛走失案哩。”
杨谦盛摸着惊堂木给自己壮胆,“秦副帅,这里是都指挥使司,哪能问耕牛呢,这是刘大人抓了两个通敌卖国的,要审问同党下落,好一网打尽。”
“呀?抓到敌国奸细了?这么大的事,咋没人通知我哩?”秦世子惊讶地喊起来,然后怒目看向赵本真,“赵小子,特么的你的人都干什么去了,这种事情怎么好烦扰监军大人,要是刘大人有个闪失,你有十条命都赔不起!”
刘升华心里恨死了,这人老跑出来找茬是怎么回事,真心不想理他,可这会儿也只得解释下来龙去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