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嗖一下抽回手腕藏进被子里。
陈有亮愣愣的半张着嘴,一下子竟反应不过来,何素雪语气冷淡地说道:“只是有点发热,喝点柴胡汤就好了,不用麻烦师兄了。”
不等陈有亮说话,何素雪便拜托焦婶,请她告诉值班的毛永盛捡一单柴胡汤,按照成人的量减半,捡好了交给王小九煎熬。
但凡药铺,一般都有退热、解毒、温补之类配好的常用汤药,所以柜上存有这类方子,照单子捡一副不是难事,不然何素雪自己照汤头歌写一个简单的也使得。
反正,她不会吃陈有亮开的方子,这人居然猥亵女童,太恶心了!
她本就不喜欢陈有亮,这下更是形象一落千丈,当时就扭过头去,一秒钟也不想看到他了。
焦婶从俩人的举动中看出了点什么,也是心里不高兴,客气地请陈有亮出去,“小何的屋子,您不好多呆,让人说闲话不好听。”
陈有亮心中有鬼,摸着鼻子出去了。
焦婶把花婶留下陪着何素雪,自去找毛永盛,把何素雪的话说给他听,毛永盛马上捡了柴胡汤亲自送到王小九手上。
听说小何大夫发了高烧,还在学习室谈判的四个人也跑过来,隔着窗户问候。
马老板低声说:“可怜的娃儿,想师傅都想病了,老常到底搞什么鬼嘛,出去这么多天不回来,可苦了娃儿了。”
王铁石偷偷给他大哥一肘拐,兄弟两个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个决定,王铁头便对方再年说道:“刚才那事,就按方小哥说的办吧,改天老常回来,咱哥俩再来签个契约,小哥觉得如何。”
方再年现在心里乱着呢,忙说行,便张罗着送人出去。
这边何素雪喝了药倒头睡下捂汗,那边王氏兄弟一路飞奔回家,没一会王家养的一群鸽子就被放飞出去,消失在高空里。
下午,太阳早早藏进云层里不出来,天色阴沉沉的,北风越来越大,吹在脸上像刀子刮,生疼生疼的。
常得贵站在一处庄户人家的庭院里,负手望天,蓝衣飘飘猎猎作响,忽听头顶传来一阵鸽哨声,他脸色微变,马上塞手指到嘴里打了个唿哨。
不一会,一群鸽子从天而降,散落在院子各处,其中一只灰鸽子便扑楞楞落在他的脚边,咕咕叫着歪头看他。
他蹲下身子,迅捷又轻柔地抓住灰鸽子,从它脚上的小竹筒里倒出卷好的小纸条,展开一看,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呼吸都乱了。
他摸摸灰鸽子的小脑袋,嘴巴凑到它的耳朵旁低低地说了几个字,然后放飞鸽子,看着它带领鸽群飞上回家的路。
他信步走出庭院,站在门口远远眺望高家庄,痛苦地低语:“谁是该死,谁是该活?她的死,换来我的活,那么她的骨肉,就由我来护到底!”
他随手甩出一支响箭,半空中的爆炸声引来秦六,“常爷,您这是……”
“我有急事,要回城一趟。”常得贵说着,走向庭院后面的牲口棚,牵出一匹枣红马就动手套马鞍。
“回去?”秦六愣了之后就是慌,拦住马头道,“您可不能半路撂挑子呀,当初不是跟世子爷说得好好的,不把天花治完不能回。”
“秦六哥,我真有急事,不是撂挑子不干。庄子里不还有我俩徒弟么,有他们在,我在不在无所谓,而且我办完事就回来了,不会让你为难的。”常得贵耐心地说道,利落地绑好马鞍,翻身骑上马背,对秦六拱拱手,便策马扬鞭走了。
一声秦六哥,喊得秦六心口发热,已经有几分愿意,等常得贵走远了,他开嘟囔地告诉军士们:“你们都瞧见了哈,不是我不拦,是我拦不住他。”
军士们望天的望天,看脚的看脚,还有那胆大的就哄笑起来:“是!咱们都瞧见了!常爷走了,与您无关,世子爷来了咱也是这么说。”
常得贵进城时,雪花已经飘了大半个时辰,他裹着头脸一身狼狈地闯进铺子,把准备上门板的毛永盛吓一大跳。
“是我!”常得贵说道,一闪身进了后院。
毛永盛抱着门板愣了半晌,猛然反应过来,便狂喜地高喊:“东家回来了!”
常得贵推开何素雪那扇虚掩的房门,看到焦婶在里面,不禁要问:“嫂子怎么没回去?”
“掌柜的回来啦?”焦婶迎上来,忧心忡忡地说道,“小何病了,额头烫手呢,喝了柴胡汤也不见好,我实在放心不下,今晚就不回去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