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皱起,“那人估计没多少钱,抬了人来,就只叫买金创药,小何说要做手术,又直说做不起,小何是为了安慰他才叫就在诊室缝针的,你快点,那人脑袋上被砸了好大的口子。”
王小九拿了好几样东西,又取了何素雪的罩衣,复又锁好门,便与毛永盛跑去铺子,院子里青哥儿早跑没影了。
铺子里头闹哄哄的,诊室的帘子被拉开,满满一堵人墙,毛永盛和王小九大声叫让让,人墙闪开一条道让他们进去,马上又合拢了。
陈有亮坐在他的诊疗桌前,手脚软得站不起来,他对面坐着一名男子,满头满脸的血,半边身子都染红了,看着极度危险,何素雪却很淡定地让方再年用一块棉布按住那伤口。
头皮撕裂伤就是这样,因为毛细血管比较丰富,受伤后出血比较迅速,看着恐怖,缝起来就没事了。
王小九把东西放到桌上,先打开一个敷料包,何素雪便穿上罩衣戴口罩手套,把自己武装起来,又叫毛永盛也换上一套给她打下手。
小陈大夫嘛,不要指望了。
一边准备,一边和颜悦色地告诉病人:“不用怕,我们药铺有上好的麻药,喷上去再缝头皮,一点都不疼,过七八天就长好了,可能会留下一条小小的疤痕,头发遮住也不明显的”
病人呻吟着伸手扶桌子,“大夫,俺,俺头晕……”
何素雪马上喊:“青哥儿,去冲碗红糖水来。”
毛永青挤出人群钻了出去。
何素雪又问病人:“哪个是你的家人?”
病人摇摇头,方再年忙叫他别动,“有事就张嘴,脑袋不要动。”
何素雪环视围观的人群,站在最里面的四个人,就是送病人来的,全是高大壮实的男子,看那充满戾气的眼神,以及鼓鼓的腰间,她就想啊,这些人一定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为什么要做好事送人来急救?这个问题得好好想想。
“小九,把桌子清干净,不相干的人请站远点,挡光了。”何素雪说着话,王小九打开了器械包。
银光闪闪的器械互相碰撞哗啦啦响,人群发出一片吸气声,不用王小九上去驱赶,所有人都主动后退了好几步。
“再年哥松手,小九喷药,整个创面都要喷到,别留死角。”
“好,小九干得不错,拿个协议给病人签字。再年哥去洗手吧,永盛哥来帮我按住伤口,我不叫你动,你就要一直按住,稍微用点力。好,很好,就这样,别动。”
麻药起效需要一点时间,何素雪两手在器械堆里忙活,把针线和敷料准备好,王小九从掏出一张写满字的纸,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病人听。
协议的大意就是明确权责,条款是何素雪跟常得贵拟定的,表明手术有一定的危险性,病人自愿接受手术治疗,并接受术中或者术后发生意外并发症的可能。
王小九大声念完,就拿了毛笔叫病人签字,那人犹豫着摆手,“俺不认识字,这啥协议,不会是卖身契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