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素雪托腮,想不通,“既然部队在整编,怎么师傅可以回家呢,难道您的部队里就剩下院子里这几个伤兵?这伤亡比率也太神奇了吧。”
常得贵眸光暗淡下来,“为师其实不是正式在编军医,确切地说,算是战时征用的民夫一类,仗一打完,任务就完成了,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全凭自己意愿。”
何素雪脑中灵光一闪,“是因为我和小赵哥哥,师傅才回来的。”
“不只是这个原因。”常得贵拿起稿纸挡住自己的脸,摆明不想再深入这个话题,何素雪只好掏出《黄帝内经》,默默地研读背诵。
何素雪读书读得很辛苦,她看过简体版本的《黄帝内经》,没有全部背下来,眼前这本全是繁体字,即使她从小就练习书法,也还有不少字不认识,这种严谨的书籍可不能连蒙带猜,讨教是必须的。
她看了看对面,常得贵还没有面对她的意思,气氛太沉闷啦,得给师傅大人找点事做做。
她用书本敲敲桌子,“师傅大人,这里有个字我不认识。”
“嗯?哪里?我看看。”常得贵放下稿子凑过来,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何素雪把字指给他看,他便联系字的前后意思,详细地讲解起来。
何素雪越听,越觉得常得贵是个医学天才,基础特别扎实,晦涩难明的字眼,能用简单易懂的病例来诠释,就像一个个精彩的小故事,让她听得津津有味,大开眼界。
时间在故事中悄然逝去,天黑了,常得贵口也干了,便停下讲解喝口茶。这茶是何素雪端上来的,已经凉了,他也不在意。
晚饭后,何素雪跟着师傅和师兄们查房,田将军闻风而至,一声不吭跟着走完了四间病房,最后查到秦世子。
常得贵已经换了药方,秦世子的病情被暂时压制住了,但最好的情况也只是低烧,炎症消除不了,所有人都是心急如焚,再拖个三五日,万一邪毒入血,恐怕就更不好了。
查完房,常得贵把田将军请到一边密谈,谈完了田将军写了密信,交给亲信连夜送出去。
这一夜,又是林有文三人轮值夜班看护,何素雪抱着汤婆子睡得香甜。
翌日,何素雪终于没有再像前两天那样贪睡,天蒙蒙亮就爬起来了,和赵本真在院子里打军体拳,王小九看着有趣,也来跟着玩,田将军和他的手下抱着胳膊站在屋檐下看热闹,军士们哄笑说是花拳绣腿。
赵本真和王小九脸皮薄,被嘲笑两句,手脚就有点放不开,何素雪满不在乎继续抡拳,“什么叫花拳绣腿,这是最基础的初级军体拳,咱人小力轻,这样就不错了,练好了照样能锻炼身体,等将来力气大了,再学高级的。”
赵本真体会着发热的身体感觉,抿了嘴唇,又把注意力放到何素雪的动作上,认真地学起来。情绪是会传染的,慢慢的王小九也放开了,眼珠子也不再乱转。
三个小娃越打越有精神,吐气开声,军士们大感有趣,眼睛里有了欣赏。
田将军突然甩了披风给亲信,捏着袖子下了场,扬声叫道:“小何大夫,田某也跟你学一学这军体拳。”
“呵呵,您随意,又不是什么武功秘籍。”何素雪特意放慢了动作,巴掌大的小脸因气血通畅变得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