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还是故意要给他威风看,以显示女儿是她的?
蠢货,真真是蠢货……
饭桌上的人都心照不宣,但是都不敢说话,只悄悄的停了筷子垂着眼睑听着。
“你不知道我每日早上都要吃一碗豆腐花?”定国公沉着脸训斥起来,一面又指着周氏道:“我不是说了让你不懂的问夫人吗?你问了夫人了吗?”一面又跳脚道:“别以为蕙兰如今是宫里的娘娘你就腰板子直了,我告诉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那天你犯了错,还是照样撵你出去。”
周氏看了,急忙劝道:“公爷还是消消气吧!王姨娘头一次主持中馈,对附中的庶务或许还不是很熟悉,过些日子就兴许就能好。”
这一句,非但没有帮着王姨娘,反而火上浇油,定国公怒声道:“我这个习惯府中的人谁不知道?就她不知道?分明是眼里没人”顿了顿又道:“去,今儿哪都不许去,回房给我抄三遍《心经》,抄不完,你那都不准去。”又道:“府中的庶务,暂时就有杜姨娘打理,你就别插手了……”
言毕,跺着脚拂袖而出。
“哎”高明远站起身来,皱眉叹了一口,急忙追了出去。
王姨娘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被骂的呆立在了原处。
竟然是为了一碗豆腐?
竟然为了一碗豆腐给她这么多难堪?还剥夺了她主持中馈的权利。
屋里这么多下人,一个个都睁着眼睛看呢,这让她如何立足?
王氏握紧了拳头,眼里转起了委屈的泪花儿。
好歹不说,她也算是有女儿的人,女儿还是宫里的娘娘,怎么能这么驳她的面子?
如果是从前,周氏也必定会训斥王氏一顿,但是现在她真的不想训斥她,只看着南宫氏面前的饭菜,淡淡道:“王姨娘,既然公爷要我教你,那我再多说一句。静姝如今有孕在身,吃不得辛辣油腻,等你下次主持中馈的时候可要记得,只给她做清谈滋补为主的饭菜就行。”
言毕,吩咐下人撤了南宫氏面前的饭菜,又安排厨房去重新做来。
王氏气的咬牙切齿,但是周氏又没训斥她,只是“教”给她,想要反驳,也没有理由反驳,只能吃哑巴亏,口内道:“记住了,夫人。”
那夫人二字说的咬牙切齿……
却也无可奈何。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不管是周氏还是王姨娘,或者是南宫氏,还是一边躲着看热闹的乔姨娘,都无心吃饭,草草吃了几口,就都散了。
王姨娘被罚了超佛经,她心里虽然委屈,但也不敢不照做,只能不情不愿的回房抄《心经》去。
她手底下的一个唤名闹儿的贴身丫鬟替她打抱不平,偷偷道:“公爷这次对姨娘也未免太严苛,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姨娘也有四小姐呢!”
王姨娘本来就委屈,听了这话,一把甩了手里的笔,牙咬切齿道:“他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要是放在心里,也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闹儿又火上浇油,捡起地上的毛笔,压低了声音道:“奴婢方才偷偷去厨房打听了,说是杜姨娘也去过厨房,还看了菜谱呢!”
“什么?杜家那贱人也去了厨房?还看了菜谱?”王姨娘挑起了眉毛,眼神冷的都能杀人。
闹儿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害怕,只抖声道:“是厨房的人说的。”
这贱人,既然看了菜谱,怎么不把豆腐加进去?怎么不把南宫静姝那臭丫头的菜给改改?
很显然,这是要看她的笑话啊!
贱人……
怪不得她称病不来了,现在只怕躲在房内笑呢吧!
王氏越想越气,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她杜家贱人有什么?
无儿无女,怎和她相比?
如今还来看她的笑话,真真是不知道她的手腕……
“走,去杜姨娘房中,就说我要探病。”王氏高挑着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闹儿一脸犹豫,望了望桌上的《心经》,战战兢兢道:“公爷可是说了那都不让您去的,现在您得抄经……”
“混帐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也来管我的事?”王氏恨的牙痒痒,反手就给了闹儿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闹儿的脸登时肿了大半边。
原本她是想把杜姨娘去厨房的事拿出来讨好王姨娘,现在倒好,反倒自己遭了央。
闹儿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哀求道:“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姨娘别生气。”
王姨娘既然出不去,自然要将气都撒在闹儿的身上,又上前使劲打骂了几下,喘气道:“滚,给我上外头跪着去,我什么时候抄完了经,你就什么时候起来。”
言毕,叫人拉走了闹儿,自己则气呼呼的坐在圈椅上摔书撒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