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觉轻,每次碰见雨夜,她都很难安睡。若是在现代,她还能起来喝杯热牛奶,听听催眠曲。可在这样的古代,却丝毫没有办法。
“都十天了,也不知他们何时离开……”低低叹了口气,二爷和苏子谦都住了十天了,这十天里,二爷几乎每天都让苏子谦从镇子上拿好东西过来。吃的喝的玩的,样样都是好的,家里的柴火也买了许多回来,再不用李铁柱帮衬着打柴。
可也因为这样,村里闲话四起。有说她和苏大少爷相好的,也有说二爷是安安亲爹的,各种谣言,几乎她一出门就能听见几个。
安安昨天还抬着小脑袋追问她,二爷到底是不是他亲爹,问了好几遍,她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孩子。
“是啊,一眨眼都十天了,这家里有个男人,干啥都觉不方便的很,这大热天的,连澡都不敢洗……”云雀语气中略带抱怨,也坐起身来直勾勾的瞅着屋外。
“您听听,这雨可是越下越大,只怕明天也停不了。”
“你这丫头,停不了便停不了呗,有雨总比没雨的好。”钱妈妈听见声响,也坐起身来:“今年雨水少,庄稼涨势都不好,老百姓的日子……可是难着咧……”
高香寒靠在炕头静静的听着,是呀!有雨总比没雨的强。想着前些日子去地里,许多庄稼都开始泛黄,还不到成熟的季节,却已经被晒的没了生机。
“云雀,二爷他们一日不走,那就是咱们的贵客。我不在的时候,他们要吃什么用什么,你劲量要周全了。”高香寒望向云雀,吩咐了一句。
不管他危不危险,只要在这里一日,就要让他好好的。
云雀微皱眉头,想着国公府的嫡出小姐,竟然沦落至此,这心里就觉不得劲的很。
不过没法子,人家二爷和苏大少爷在这一方有些势力,惹不起,只能是躲……
“哦……奴婢……不对不对,我知道了……”云雀答了一句,屋里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没人再开口说话,只静静的听着雨声。
与此同时,二爷那边也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只是一张小木床,翻身都觉艰难,再加上雨夜扰梦,自然无法入睡。
侧躺在床上,头下是菊花枕,淡淡的菊香扑鼻而来,闻着很是舒心。这菊花枕可是高香寒亲手做的,夏日里枕着最是能去火解暑,又不会起痱子。
苏子谦窝在一旁的竹床上,也睁着眼睛待着。这竹床还是这两天托人做的,就是为了让他睡觉方便些。
“子谦,咱们住了有几日了?”二爷眼睛一眨,住在这里,日日与他们母子两个相伴,没有了烦忧,真是不知时间咯。
苏子谦急忙起身坐了起来,想了想道:“有十日了……”
“十日?”二爷叹了口气,低喃一句。不知不觉出来都十天了,可似乎又如昨天才来一般。
“您……您打算何时回宫?夫人那边可是来信了,催着您回去呢……”苏子谦面露犹豫,却又不得不说出口。
“哦……”二爷淡声应了一句,似乎每次出门,他都忘了家中还有这个女人的存在。
苏子谦口中的‘夫人’是二爷奉命娶的夫人褚秋慧,她爹是正二品兵部尚书褚佩卿,而她的姥爷又是当朝宰相,她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地位荣宠。褚秋慧跟随师父读了几年书,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生的又颇有些颜色,嫁给皇族,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她与二爷之间,似乎并未十分的亲密无间。平日里二人只能算是‘相敬如宾’四个字,除了爱,似乎她能得到她所有想要的东西,可唯一她想要的,也只有爱……
苏子谦听出二爷那一个‘哦’字里的敷衍,也不再多言,想了想,只笑道:“……二爷,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爷一愣,旋即淡笑一声:“讲……”
“属下这两日瞧着,那安安倒是……”苏子谦顿了顿,似乎痴痴笑了一声,又接道:“倒是眉眼与您又几分像,瞧着好似您的儿子一般……”
苏子谦一语道破天机,听的二爷不由一惊。
好贼的眼睛,他要是看出来的,只怕旁人也早就有所察觉了吧!
这个笨女人,她怎么就没有一丝察觉?还是有所察觉也装作若无其事?
二爷眸子一沉,默了半响冷声道:“天下相貌相似之人多了,以后这话,再不许乱说。尤其是大皇子那边,绝对不能让他听见……”
他虽然喜欢听儿子与他长的一样的话语,可事关重大,他绝对不能自己的儿子身处危险之中。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