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一阵青黑,顺手便将王姨娘一把推在了右手边的一张高几角上,高几上的白瓷茶碗子也摔在了地上,茶水泼了王姨娘一裙子。公爷看着瑟瑟发抖的王姨娘,厌恶的吼道:“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你给我闭嘴。”
话音才落,却听门口处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片刻功夫,一声刺耳的“扑通”声打破了这沉寂的雨夜,似是有人落水的声响。
屋内的人都静了下来,尤其是周氏,心都揪在了一处。
“不好了,三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哪!三小姐落水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国公府,这是三小姐高香寒贴身丫头云雀的声音。
这一声犹如晴天响了一个炸雷,周氏顿时瘫软在了地上,待她反应过来,立刻苍白着脸踉踉跄跄的往门外跑去,口内一直的喊着:“寒儿,我的寒儿啊!”
公爷也慌了神,虽说女儿做出了辱没门风的事情来,可他并不想置她与死地,一时也惊慌的追出门去,在雨中高喊道:“快来人那,快给我救人,快给我把三小姐救上来。”
王姨娘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写满了得意,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的低喃了一句:“活该,死了才好呢!”
杜姨娘和乔姨娘却急急的追了出去,这个时候,少不得是要陪在公爷身边的。
雨似乎下的格外的急,家仆们已经拿着灯笼照亮了整个荷花池。池内早已不见了三小姐的踪影,只能看到几个年轻水性好的家仆在池内寻找。雨花飞溅在池中,激起了一池子的涟漪。
周氏面色苍白,眼巴巴的看着池子,口内不住的念佛:“阿弥陀佛,保佑我家寒儿平安无事吧!”
侯爷面色凝重,也一瞬不瞬的盯着池子,时不时的斥责边上正哭的气噎的云雀:“你是怎么看的小姐,怎么让她到这里来了?”
云雀只是哭,哽咽了半响才扑通一声跪在湿冷的地上回话道:“是小姐非要来听听您要如何处置她,奴婢一个下人,怎么能拦得住她。”
一番折腾,几个家丁终于将落入荷花池内的人救了上来。被救上来的少女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脸色十分的苍白,尤其是嘴唇,看不到一丝的血色。少女身着一件折梅对襟雪青色褙子,脚上的绣鞋也少了一只,只能看见白色的袜子。身上的衣裳都已经湿透,隔着衣裳,已经完全看不出胸口的起伏,似是没了气儿一般。
“寒儿啊!娘的寒儿啊!”周氏哭着扑在了高香寒的身上,一声声哭的好不凄惨。
“快,快把小姐给我抬房里去,再叫了苏大夫来。”公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下来,焦躁的叫嚷着。
这高香寒可是他和周氏的第三个女儿,他们夫妻俩统共生了一男三女,可前两个女儿皆因生下来体弱多病,都未活过五岁便夭折了。因此这高香寒一出生,周氏便格外的疼她。她又出生在正月里,那时候园子里的红梅开的正好。公爷看着满枝的红梅傲雪,甚是喜欢,便给女儿取名香寒,意为香自苦寒来之意。也是盼女儿能有这梅花的高洁和韧性,不怕寒雪压枝头,依旧能盛放。
谁知道……这还没有盛放呢,却就做下了失了名节的事儿。如今还跳荷花池求死,叫他如何能不心酸!
家仆们也都个个吓得不轻,很快将高香寒抬入了房中。
云雀手脚麻利的替高香寒换着湿衣裳,可是脱衣之时,明显感到怀里的人浑身冰冷,没有一丝的温度。云雀有些害怕,可又不敢说,只能胡乱的换好衣裳又替高香寒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让她保暖。
苏大夫也疾步的到入高香寒的房中,他是这府上的内侍大夫,来的自然也快。苏大夫隔着纱帘先是把了腕脉,后又伸手探了探鼻息,脸色一阵铁青,眼中却又十分的惶恐。
“怎么样了?寒儿怎么样了?”周氏眼巴巴的瞅着苏大夫,把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了他的身上。
那苏大夫却摇起了头来,跪在地上叹气道:“公爷、夫人,赎小人无能,三小姐……三小姐已经断气,奴才也无力回天。”
站在床边的周氏听闻此言,顿时面如死灰,腿一软晕厥在了地上。
公爷也惊的面色铁青,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躺在床上的高香寒似是睡熟了一般,一动不动,只是脸色惨白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