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身子,在这条路上到了京城,而后她还重生回来了,怀着这些恨意,她却得到了许多的意外之喜。
在快要到晋州城的时候,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雪,很快就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路不好走,但是听到车轱辘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声,让人觉得这是一种很容易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连带着那些不想想起来的记忆都在脑海里肆虐。
终于在三天后他们到了晋州城,而柳家的马车不管在哪里都有人认得,很多人不知道柳家的主子为何会来晋州城,但是站在街头伸长脖子盼望的张氏在看到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多了起来,而钱秀看到却是凝重的很,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没想到柳家的人真的会来,犹豫一阵还是大步到了钱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应该陪在父亲身边,这一切的错处是他们全部的人造成的,所以她也逃不过去。
钱云重新站在钱家门前,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来了,却没想到在看到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时,心情却依旧是这样的烦乱,有种想要摧毁的感觉。
门口的家丁见是在京城的钱云小姐,赶忙恭敬地将人迎进去了,而另一边的人则是赶紧去通知主子们。
老夫人彼时正在用早饭,听到柳老爷子来了先是一怔,而后却赶紧迎出去,脸上带着笑容,看着这位虽然年纪老迈,但是风骨犹存的老人,笑道:“没想到您会来,快里面坐着罢。”
柳老爷子看了一眼,只见人群中唯独没有钱浩,当即冷下脸说道:“钱浩如今有了新夫人,这会儿眼力想来是没了我这个老丈人了,当真是好的很。”
钱老夫人听到这样的话,当即明白过来,这位柳老爷子怕是来者不善啊,也不知道是存着什么心思的,当即将心提起来,笑道:“他怎么敢不尊重您呢?柳家对钱家的恩德,我们这辈子都不敢忘却的,他这会儿在外面管着铺子,我让人去传他去,先进来喝杯茶把,亲家倒是怎么想起来晋州了?”
柳老爷子脸上闪现出淡淡的嘲讽,说道:“自然是想起我那苦命的女儿了,那天我梦见她和我哭诉,说在你们钱家日子过得甚是艰难,只是当初维护者钱浩的面子什么也不敢说,等自己丢了性命才觉得自己真是难受不甘的很,还记挂着钱云和小外孙们。越发的后悔嫁到你们钱家来,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势必是不入你们钱家们的。”
柳老爷子这番不客气的话,当即让钱老太太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正是因为心虚所以不敢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埋怨的很,这柳氏竟然会想到托梦告状,柳老爷子这是来给女儿讨公道了,她还能说什么?只得等到钱浩回来,这一切都是这个混账东西给闹出来的,要不是他,自己家里何至于落人诟病?可是却也得装着样子说道:“她是个好媳妇儿,可惜命不好,亲家,我对她可是当亲女儿对待的,你可不能这般的猜忌我啊,这对我可是不公平啊。”
这会儿钱浩从外面急急地赶来,身后还跟着钱秀,钱秀看到钱云赶忙迎上来笑道:“姐姐,这般久未见,你近来过得可好?瞧着肚子,这怕是有五个多月了罢?恭喜姐姐又做母亲了。”
钱云淡淡的应了一声,她此时对钱家的厌恶已经很深了,看到钱秀这般的套近乎本能的不甚高兴,眼睛很快就看向旁处了。
钱浩走到柳老爷子身边恭敬地行礼道:“岳父。”
柳老爷子神色不明地看着钱浩,淡淡地嘲讽道:“原来你还当我是你的岳父,我还以为你眼睛里早已经没了我这个老头子的存在。人老了,越发的不中用了,总是忍不住想起我那可怜的孩子,她生得如花似玉,当初上门求亲的可是络绎不绝,你爹与我私交甚好,说是想结亲,我本以为你们是知礼的人家,咬牙将我们的宝贝女儿嫁到晋州城来,谁曾想你们不过是披着层人皮的畜生。你钱浩除了啃你老子的本,识得几个字,便以为自己是什么能耐人?带个戏子回来害我女儿的命,还有你钱老夫人,你更是个肮脏之人,在外面端个什么贤名,骨子里却是极尽尖酸刻薄的,一个个道貌岸然,害死我女儿还不够,竟然还要害我外孙的性命,是何等狠辣的心肠?我今儿要是不给我的孩子讨个公道,我就不配做她的爹,便是死了也不能面对她。”
钱老太太脸色当即变了,冷声说道:“我尊你一声亲家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你女儿命如纸薄怎么能算在我们头上,你真是好生的不讲道理,可不要乱发疯,我们钱家可不欠你们的,如果你要是上门来说难听话的,那么现在就给我出去,我们钱家不欢迎你。”
柳老爷子强压下眼底的厌恶,冷哼一声道:“成啊,你们翻脸倒是快的,那就看老天爷是如何决断的,如果我女儿所遭受的一切全是假的,那就来要我的命,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就一道雷劈了你钱家的祠堂,更让我那个好友,在地府永生永世不得投胎轮回,当初是他将我的女儿给哄骗到晋州城的,那么所有的报应都应该是他承受,我想你钱老夫人该是没什么好说的把?”
钱老夫人对前老爷子那是真心的喜欢,她一度盼着将来能够再续前缘,却是没想到这位柳老爷竟下了这般重的毒言,让她开始忐忑起来,她真的怕老爷遭受这样的对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焦急地讨好:“媳妇儿的事情是我们的错,是我对不住,这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准许了钱浩往家里带人就不会让那个狐媚子对媳妇和钱云下手,现在她已经死了,已经得到了她赢得的报应了,你看这事……我家老爷不同意,是我没听他的话,我求你,别说这么重的话,我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你看我这把年纪了家里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实在没什么活头了啊。”
柳老爷子却是将视线转向钱浩,他嘴角含着讽刺说道:“你是我女儿的丈夫,你有什么好说?说到底那个戏子敢那般的猖狂,还不是你纵容的,我当初真不该信了钱老头的话,害了我女儿一辈子。钱浩,我今儿就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你们这些人,当真是死都不能化解去我心中的怒火,可明白了?”
钱浩脸如死灰,垂着头不敢看柳老爷子,他自己做了亏心的事情能有什么办法?不管柳老爷子怎么做,他都得受着,他现在看似清净,但是每逢晚上的时候总是能想起柳氏来,但是他不敢和任何人说,因为做亏心事的是他,所以他总觉得柳氏可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盯着他。现在只要柳老爷子能够消了这口气,他也算是稍稍还了债了。
钱老夫人从柳老爷子的话里听到了一丝危险,当即紧张道:“我们钱家的东西你不能动,这都是我家老爷为我们攒下来的,钱云,你是个死的吗?这可是你的娘家,你怎么由着你外公在这里胡闹?我早知道你们是这么个东西,我早在当初就该把你扔到庄子里,生得和你那个娘一样的惹人讨厌,嫁过来难道不知道要孝顺公婆吗?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这是钱家不是柳家,装什么清高?还不如一个戏子懂事,这样的媳妇儿,我还后悔迎进门来。我告诉你姓柳的,你要敢动,那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朱照原本不想管这事的,所以坐在马车里没有下车,但是还是不放心,所以这才下来,但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钱老夫人骂钱云你是个死的吗?当下心里的怒火就蹿了起来,对着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夫人沉声道:“放肆,本皇子的夫人是容你数落的吗?看来老夫人在家中是清闲日子过得多了,这张嘴竟是这般的不积德,那么本皇子今儿就教教你规矩。来人,给我张嘴。”
其实他这样做并不和规矩,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钱云的长辈,但是钱云是他眼中的眼珠子,不能受半点委屈,所以这等恶人,他就是坐定了,他才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钱浩又惊又怒,看着被人按着打的母亲急得赶紧跪下恳求道:“六殿下,求您网开一面,我的母亲老迈了,实在是无心之失,还请您放她这一回罢。钱云,就当我这个做爹的求你了,当初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不管你,我现在知道错了,她好歹是你的祖母。往后我将你供起来,你是我钱家的祖宗可成?求你救救你的祖母罢。”
钱云突然觉得这事十分的讽刺,她竟然觉得很过瘾,忍不住说道:“你的好,我从来不稀罕,这么求来的父亲,我可是要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