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附贵的弃妇!”
他咬着牙恨恨地说罢,又抽笑道:“所以,你只能是红鸢。只有这样风尘的名字,才能配得上你这样的残花败柳。”
夏如璎渐渐敛起伤痛,清冷地笑了笑,点头。
看着她这般乖顺,公子胜又笑了,故作怅然地叹息道:“还真是可惜了,你仰慕穆卿那么久,可穆卿心里却并没有你。不如本相帮你报仇吧。穆卿他痴恋着萧容,若是萧容死了,他一定会很伤心的。所以这次的任务,就是去杀萧容。”
夏如璎听到这儿,猛地瞪圆了眼。
“你要如何都可以,但是绝不能动萧容!”
公子胜啧啧两声,哂笑起来,“把自己的情敌当姐妹?还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女人。可是即便如此,上次你不也亲手打了萧容吗?”
“樊胜,算我求求你……”她紧张地逮住他的衣领。
公子胜却更加不悦地皱起眉。
夏如璎明白过来,极力讨好地看着他,温声道:“相爷,婢子求求你,你要什么任务婢子都无条件答应,求你千万不要去杀萧容。”
在欣赏完夏如璎的紧张和无措之后,公子胜又轻笑道:“放心吧,红鸢。我也舍不得杀她。总有一天,容儿也会成为本相的女人,到时候,你们还可以再续姐妹情。”
听到公子胜那样的话,夏如璎颤得更厉害,“你……你说什么?”
“红鸢,不如由你去教唆容儿,让她杀死穆卿。”公子胜眸光遽冷,深深地攫住夏如璎的心魄。
夏如璎怔住,望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笑得越发得意,挑着眉眼说道:“其实也不用,现在萧容和穆卿恐怕早已经闹翻了。”
穆卿害得萧容的父亲锒铛入狱,自尽身亡,光是这一点,萧容和穆卿就不可能再和好如初了。
自从当初在宁国发现了萧容和萧将军的父女关系,公子胜就暗中查了萧将军的底子,没想到这些倒还真能派上用场。
公子胜知道,若仅仅是让萧容知道穆卿联名揭发了萧将军,萧容也许并不会有太多的怨恨。但是只要讲出萧容的真实身世,还有萧将军这些年的苦衷,萧容定会痛恨自己错怪了父亲,进而痛恨穆卿。
他当日说的也都是实情,只不过在那实情之中,又巧妙地添油加醋,将一切罪恶的矛头全都指向了穆卿罢了。
公子胜越想越愉悦,自顾自地笑起来,陶醉般地说道:“光是想想就觉得有趣,穆卿若是死在萧容手里,那他这一生该有多可笑?被自己最心爱的人背叛,这种滋味,也该让他好好尝一尝。”
他笑着,如同入了魔一般。
夏如璎眉心微拧地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侧开脸去,眼底闪过几分释然。
她想,董樊胜终究还是动过心,否则也不会生出如此深沉的怨恨。
被自己最心爱的人背叛的滋味?
看着他并不算安然的睡颜,夏如璎其实很想告诉他,她的心,从未背叛过他。
可她知道,他不会相信了。
公子胜眉心微拧着,与其说是入睡了,还不如说是进入了冥想状态。
他常常这样游离于真实和梦幻之间,然后脑海中便会出现那一望无际的藕花林。
多年前那次藕花林的迷失,其实根本就是他设下的术。设一个连自己也困顿其中的阵术,那还是第一次。解术的条件,就是得到夏如璎的心。
这样的术,危险不言而喻,如若无法在既定的时间内达成解术的条件,那他们就真的会被困顿一生。
不过最后他达到目的了,术也顺利地解了。藕花散开,他们就靠了岸。
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心中的那片藕花林,他始终闯不出。
冥想中,藕花悉数退去,出现一抹玄色,他觉得自己脚步虚浮,然后跪下来,恭敬喊道:“师父。”
公子胜本还有些惊讶,为何师父会在这里?
但是潜意识告诉他,这是他的冥想之阵,一切皆由心生。
他抬起眼来,看到师傅身旁还站着一个人——夭。
“夭,你想要的是什么?”师父开口问。
夭微微浅笑,答道:“太子殿下。”
师父皱眉,又转过身去,问另一个人:“你呢,你想要的是什么?”
公子胜心下一愣,他也在这里,为何师父不问他?可下一刻,他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般意气风发,自信满满。
他说:“权贵。”
师父大笑。
公子胜僵住,望向那个回答的人,这才看清,那就是他自己,十年前的自己。
他记起来了,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回答,就是十年前。
十年前的董樊胜,向往权势,一心想着报仇雪恨。而现在,他大仇已报,功成名就。
可为什么,他还会被自己关在这样的冥想阵中?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