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轩王仰起头来,似乎无法容忍太后这样的谩骂,“母后,事到如今,儿臣也不愿再隐瞒。母后可曾记得半月前夏国送来的那位皇后?”
太后疑惑地皱起眉,心想那个什么皇后不是被他当即给休了吗?当时她在宫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拊掌称快,觉得这才是一代帝王该有的气魄。可如今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事情?莫非……
“莫非,这个女人就是……”太后难以置信地指着她,戴满鎏金护甲的手都在发抖。
穆轩王再拜一拜,一脸正色地答道:“母后猜得没错,她就是夏国的皇后。”
这话一出,在场皆惊。连玄贺都忍不住再瞥了两眼那床榻上的女子,若有所思。
“母后,儿臣的确曾经将她休弃。可是天意难违,儿臣与她缘分未尽,因此再度相逢。儿臣实在……实在对她倾心不已,她又对儿臣舍命相救,如此善良勇敢的女子,世间何求?儿臣已经决意要娶她为妻,求母后成全。”
穆轩王说罢,便开始对太后磕头,他的额头碰在青石地砖上,发出意一声声沉闷的低响,可太后却只听到自己的粗重的呼吸声。
她用手捂着胸口,不停地喘着气,一旁的玄贺感觉到太后气息不顺,连忙上前来扶住她,为她顺气。却依旧没有呵斥地上的穆轩王,也没有逼他妥协。
“你这个……这个逆子!”太后沉沉地喘着,喘得脸色发青,似乎随时可能会一口气上不来似的。
可穆轩王却并没有察觉太后的异样,他只是一心地对着她磕头。他知道,太后下了决心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如果不在这个时候稳住阵脚,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直到一旁的丫鬟发出一声惊呼,穆轩王才猛然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太后已经晕了过去。
玄贺扶着太后,对身后的御医呵斥着,却并没有就近在王府中救治,而是吩咐着将太后送回宫中。
穆轩王见这状况如此不妙,也慌了神,起身来欲要靠近,却撞上了玄贺的冷眼,“母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绝不轻饶!”
穆轩王无力地再次跪下,脸色惨白。
幸而太后福泽深厚,虽也算是九死一生,但终究是没有被拉进阎王殿。可她一醒来就下了懿旨:六王爷玄祁,为子不孝,褫夺其封号。夏国弃后媚惑王爷,居心不善,赐毒酒。
她醒来的第二日,懿旨和毒酒就送来了王府。面对着那鎏金酒杯,她凄然地笑了笑,“王爷待我如此,为王爷而死,我无憾无悔。”
可就在她欲要仰头饮尽的时候,穆轩王上前来打翻了那毒酒。
“我带你去求母后。”他拉住她的手,眼中满是坚定。
可他们还没踏入宫门,就被侍卫拦住了,“皇上有旨,六王爷不得入宫。”
穆轩王有些恼了,他越来越不明白这究竟是太后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可是终究圣旨不可违抗,他们没能入宫见到太后。而太后却也没再继续逼迫,即使明知他违抗了懿旨,没有让她喝那杯毒酒。
自那以后,宫中没再传出任何消息,似乎太后在气了一阵以后,就想通了,默许了他们的事情。
穆轩王想入宫去瞧瞧太后,却始终不得法。无奈之下他只得借助在朝中的关系侧面向皇上进谏,以表达自己的忧虑。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皇上答复了他:母后凤体抱恙,不宜再受刺激。如若王弟执意要迎娶夏国皇后,可私下过礼,待到诞下世子,再将此事说与母后。母后念及小皇侄,定然不会再咄咄相逼。
穆轩王拿着这封字迹潦草的信函,脸色渐渐沉了下去。那不像是皇上的字迹。
带着这样的疑惑,穆轩王再次请求入宫见太后,可终是不被允许。皇上身边的公公前来见了穆轩王一次,将皇上的意思带了过来:要么照着皇上的意思做,要么就照着太后的意思,娶了那赵氏为妻。
这才终于让穆轩王下了决心。
为了不惊动到太后,他尽量将礼数从简,礼部尚书素来与穆轩王私交甚好,穆轩王便将她送至礼部尚书的府邸,以尚书之女的身份嫁入王府。
那日飞雪漫漫,火红的花轿穿行在白茫茫的天地间,遥遥望去,如同女子那白皙无暇的肌肤上刺了一朵耀眼的红梅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