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如显得很紧张,急匆匆地走到一个火炉子旁,将那两份信函都扔进了火炉子里,然后捣腾了一会,张望一番才进了屋。
月眉更加不解了,萧容方才明明说着要去赵妾媵那儿,却又悄悄带她上树看了这一出没头没脑的戏,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时萧容的神色没有了方才的紧张和凌厉,反而多出了几分欣慰和柔和。她抱住月眉,带着她轻轻地下了地。
看着只剩下灰烬的火炉子,萧容欣慰地笑了笑,然后转身静静走开。
月眉也连忙跟了过去,直到走出了钟翠阁好远,萧容都一语不发,月眉见她脸上一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终于忍不住想开口问。
“想知道那两份信函是什么?”没等月眉开口,萧容就问。
月眉有些胆寒地问道:“小姐,会不会是她和夫人……”
萧容笑着摇了摇头,“那是我的信。”
月眉惊得停下了脚步:“那她为什么……”
萧容也停下来,眉目浅浅一笑,凑近月眉轻声道:“那些是我和一个‘情郎’来往的信。”
月眉愣住了,据她所知,萧容心里面只有少庄主,如今少庄主已死,哪儿还有什么‘情郎’?果不其然,萧容又轻轻笑着道:“那是我故意写出来让她找到的。”
萧容转过身去继续走着,“赵妾媵曾经因为私奔之事被揭发而受到吕妾媵百般折辱,以至于如今不得不忍辱负重仰仗着吕妾媵。因此在大帅府内这样的事情若是东窗事发,必定下场凄惨。如果巧如真的是夫人派来的眼线,那么一旦她找到这样的证据,必定会迫不及待地去交给夫人,那样的话,我们就会如同当年的赵妾媵一般,落得任人欺凌的下场。”
“可是巧如却把它烧了,看来她还是不想加害小姐你的。也不枉费小姐你对她那么好。”月眉这才恍然大悟。
萧容盈盈一笑,看向月眉,“从此以后你不会再防着巧如了吧?”
“我也是为了小姐啊。”月眉瘪瘪嘴,“可是小姐,你这么做不是太冒险了吗?要是方才她拿着信去找夫人怎么办呢?”
萧容眼神一紧,低低地道:“如果真是那样,我不会让她有机会走出钟翠阁。”
月眉被萧容这一句话惊了一下,但立刻又缓回了神,“小姐,你能这样想是好的。若是太心慈手软,最后我们都得沦落成下一个赵妾媵。”
萧容的目光柔和下来,拉住月眉的手,道:“月眉,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若不是因为还有你,我也许已经活不下去了。心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就能明白,对敌人,绝不可心慈手软。”
“小姐……”月眉迟疑了一下,“跟着你过来,反而让你左右为难了。”
“这算什么话?”萧容温柔地抚着她的发髻,“别忘了,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
月眉握着萧容的手,目光坚定,“那月眉的命,也是小姐的。”
身后的春花含苞欲放,她们俩相视而笑。
“那小姐准备怎么应对赵妾媵呢?”
萧容浅笑着向揽月阁的方向走着,却不答话。月眉也不再多问,紧紧跟在萧容身后,来到了揽月阁。
这才刚入春,揽月阁里竟已是百花争艳,这争奇斗艳的景色让月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路走一路看。
萧容来到了赵妾媵的房间,跟揽月阁其他的房间相比,这里只是简单朴素地装饰了一下。进去的时候,赵妾媵正在专注地绣花。萧容浅笑着向她行了个礼,赵妾媵连忙起身道:“萧妹妹怎么来了?方才送去的东西可还喜欢?”赵妾媵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小敏端来软椅。
萧容坐上软椅,学着赵妾媵那客气的笑容道:“赵姐姐有心了。姐姐的手那么巧,那么好的绣品竟然白送给妹妹我,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
赵妾媵一边理着针线一边笑道:“怎么算白送?以后萧妹妹不要再闭门不见姐姐便好了。”
萧容连忙道:“妹妹哪敢?只是前几日我和月眉都受了点风寒,因此不便见他人。”
赵妾媵放下手中的针线,关切地望着萧容,正欲开口说什么,忽听得门口人声响起。
“都这么多天了,夫人都催死了,怎么还没好啊?笨得像头猪一样!”随着这声音,吕妾媵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可进来以后就突然住了口。
“哟,真是赶巧啊,萧媵侍今儿个也在这儿啊?”吕妾媵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赵妾媵连忙起身来,向吕妾媵行大礼,满脸恭顺,“吕妾媵找卑妾有什么事吗?”
萧容见状也连忙起身来,和吕妾媵位分相当的赵妾媵都行了大礼,她也只好跟着行礼。
吕妾媵摇着步子走到赵妾媵身旁,望了望那还没完成的绣花,顿时心中不快,厉声道:“夫人要的绣花,你还要绣多久?”
“不出意外,卑妾今日就能完成……”赵妾媵顿了顿,又连忙道,“卑妾今日一定把它赶完,明天就可以交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