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受刑,原本想替花志荣辩解几句,却被方恨水紧紧按在原地,半分无法动弹。
方恨水晓得,如今唯一能帮到花志荣的,就是不发一言,静观其变。
毕竟如今他们身在武宁熊的地盘上,都已沦为砧板上的鱼肉,越是盲目地替他说话,激怒了这老匹夫越是帮倒忙,箴默不语方为明智之举。
很快武宁熊便累得筋疲力尽,然花志荣却愣是不吭一声,让武宁熊实在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这愣小子嘴巴如此之紧,用尽办法都撬之不开。
武宁熊喘着粗气,不耐地将鞭子扔回狱卒手中,“给老子狠狠地打,老子就不信他能一直不开口!”
狱卒低头应了声是,他敛去脸上的神情,伸手接过长鞭,大踏步走到花志荣跟前,低声道:“得罪了!”
说罢挥起长鞭,“咻”地一声落在花志荣身上,顿时在花志荣背上绽开了一朵猩红的血花,看得众人心头一紧。
花志荣闷哼了声,他抬头讶异地看了狱卒一眼,随之又了然地低下头来,不动声色地垂头装死。
这狱卒尽管看起来鞭鞭见血,然实际上却没武宁熊抽得疼人。
众人若是细看,不难发现这个狱卒的长鞭全避开了花志荣身上的要害,只落在皮粗肉厚的地方,这些地方尽管看起来伤得皮开肉绽,却是极易痊愈的。
众人见花志荣在如此重刑之下仍咬牙不招,心里着实佩服得紧,隐隐的便有了相信他是无辜的念头。
武宁熊见鞭刑对花志荣无效,不由气得抖了抖满脸横肉,挥手怒道:“来人,叫他尝尝檀板的滋味!”
“是,大人!”两个狱卒拧住花志荣的胳膊,一个从后面用条白布把他脑袋一勒,另一个拿两块檀木板,照花志荣脸上“啪啪啪”左右来回地打。
几下子,便打得花志荣嘴里连血带沫子,一股脑全流了下来。
尽管几个狱卒已是忍着手劲儿不敢用力,然这般来回地打,仍是把花志荣打得舌头都发麻了,软得象棉花瓤子似的。
最后连眼角上也不小心挨了一下,红肿得已瞧不出原来俊俏的模样。
花志荣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地趴在地上,看得众人心焦不已。
武宁熊阴测测地笑道:“这回晓得害怕了吧?本官看你是招还是不招!”
花志荣无力地伏在地上,众人只看到他肩膀一阵发耸,显然是在兀自发笑。
花志荣伏地闷笑了一阵子,缓缓地抬起头,不屑地啐了武宁熊一口血水。
“你你你……”武宁熊气得手指一阵发颤。
花志荣一只眼儿糊着血,一只眼儿瞪向武宁熊,“呸!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要我花志荣无中生有,却是万万不能!”
“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武宁熊恼羞成怒,“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众狱卒不由面面相觑,心里暗暗着急,也不晓得方才发出的信号弹外头的人可有收到。
他们手上不敢有误,只得扬起长鞭,继续在花志荣身上招呼着。
武宁熊得意地笑道:“你这小子好啊,一口铁嘴钢牙,柏木舌头!如今落到了老子手里,还不是照样任老子拿捏!”
随着武宁熊话音落下,那些长鞭挥在空中,发出如同弹子掷响一般的声音,一阵阵疯狂地落到花志荣的肩背上。
鞭子不断,象雨点似的落了下来,血迸溅了出来,众人看见成千条血流,在那花志荣的肩膀上流滴着。
长鞭挥动之际,把一些血滴溅到了众人身上,吓得人群不时地发出阵阵低叫,人人的脸上都惶恐不安,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这头鞭刑正进行得白热化之际,外头却响起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武大人,你这是在干什么?”随着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陈希明带着一众金吾卫将花志荣等人所在的监牢团团围住。
陈希明从金吾卫的身后走了出来,直直地走到武宁熊跟前,不怒而威地看了他一眼。随之又转眼扫了狱中众人一眼,待看到花志荣身上时,不着痕迹地皱起了眉头。
众狱卒看到陈希明终于来了,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立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武宁熊此刻也顾不上呵斥狱卒们没经自己同意就罢工了,他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现身,想到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实在有违朝廷律例,心里自是没来由地一颤。
他连忙打哈哈道:“什么风把大人您给吹来了啊?三更半夜的天牢里阴冷得很,大人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这儿有下官看着便得了。”
陈希明冷冷地看着武宁熊,“本官正要问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走来天牢鞭打犯人是何用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