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志荣挑起剑眉他不由心里又是一阵咯噔,咬着唇不敢往下说。
“接下去!”花志荣沉着声音下令道。
包子吓了一大跳,连忙站直身子颤声回道:“再……再说了,我们对二哥教的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不……不感兴趣,我们长大了是要当大侠的,学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呢……”
看着花志荣的俊脸越来越黑,包子原本高亢激昂的声音也不由随之越来越弱,到得最后还未曾说罢所有的勇气便随之消失殆尽了。
“荒唐!”花志荣气得一掌击在八仙桌上,桌面上的茶杯被震得铿锵作响,几欲飞离桌面,幸亏一旁的南玉眼明手快,连忙用掌力暗地里压了下去,这才免了大好日子里落地开花的窘境。
小包子不由吓得一阵哆嗦,两腿发颤之下忙攥住云氏的裙摆,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再喘一下,更别提抬头与花志荣对峙了。任这个小泼猴平日里再怎么横行霸道,在花志荣这个如来佛祖跟前,他始终在气势上弱了一大截。
“这些胡话是谁教予你的?”花志荣压下满腔怒火,沉着脸问道。
包子头回见花志荣发这么大脾气,不由吓得心肝胆颤,死命地抱住云氏的手臂,摇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回。
云氏见状一阵心疼,连忙和稀泥道:“好了好了,今儿难得过节,荣儿你也别责骂这猴儿了,他也只是嘴里说说,平日里可都很用功在念书的,你可别吓坏了他们。”
花志荣无奈地抚了抚额,“娘,你也别这么一味地纵着五弟,他已经不小了,该管教的时候还是得狠下心来。现如今咱们家里虽然不缺吃的也不愁穿的,咱们也不求他们将来能封官进爵,自然也不强求他们在学业上能有多长进。但我打小教他们的这些可都是做人最浅显的道理,他们要是不放进心里去,他日恐怕会酿成大祸啊!”
云氏一阵犹疑,踟蹰道:“怎么会呢?包子这几个娃虽则平日里有些顽劣,但性子还是不坏的,不至于会生出啥大事儿来吧,荣儿你是不是过于忧虑了?”
一旁一直想插话的花朵朵忙趁机上前帮腔,“娘,二哥说的对,欲立世得先学会做人,咱们必须得把身子站正了影子才不会斜。不管将来包子他们要做侠客也好,做农夫也罢,都得先把他们的根苗子育好了,这样他们将来才不会长坏,才不至于成为欺行霸市的大恶人或者是偷鸡摸狗的臭农夫。这回你就别惯着他们了,由着二哥去管教吧,他这样做自然是为了几个泼猴们好的。”
说起来花朵朵也不免有些内疚,这些年来她一直忙于拓展酒庄的生意,疲于研究各种洗涤护肤产品,难免疏于对几个泼猴的管教。
她把约束几个娃的重任抛给了燕草,自个儿拍拍手就全副身心地投入到生意场上的大事儿去了,压根儿不曾想过以燕草的身份立场根本无从管教这几个顽劣的娃。
在教习武艺时,她或许可以做到铁面无私,但一旦下了课堂,她的身份不过是花朵朵的贴身丫鬟,又拿什么立场去约束主人家的小少爷们呢?
加上云氏等人的一味娇纵,这些年来包子们难免养成了一些不好的习性。要是再不严以管教,恐怕真会变成只会吃喝玩乐,终日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想到这儿,花朵朵又怎能不着急呢?
一直在旁默不吭声的花有福兴许也想到了这点,这会儿他胡子一抖,终于要发话了,“老二老三,你俩平日里是怎么当爹的?这俩娃都快成咱村子里头的小霸王了。以后给老子看管严实点,眼下正是不寻常的时期,可不能让这俩泼猴儿惹出啥子事儿来,别让全村人都看咱们的笑话。”
“是,爹!”花永夏兄弟俩脖子一缩,忙连声应下。
为表决心花永夏更是大手一伸,咻地一下便把自个儿的宝贝儿子提到身边来,举起铁手掌“啪啪啪”的几下就在猴儿屁股上用力地赏了几肉掌,痛得包子呱呱大叫,看得云氏好不心疼。
花有福沉了一下午的老脸这才舒展了一点半点。
他捋了捋胡子转而笑容满脸地看向韦夫子,“子寒啊,年后我想把这俩泼猴送进你家学堂去,劳烦你给从旁看着点,老头子我没读过啥书,那些劳什子的大道理我懂得少,以后可就有劳你代为管教了。”
韦夫子连忙起身行礼,“岳丈大人,您可千万莫要这般说,教书育人本是小婿的职责,谈不上劳烦。再说了,志盛和志杰是小婿的内侄,小婿本就应该为岳丈大人您分忧,您可千万莫要跟小婿客气。”
花有福像锅巴般黑了半天的老脸,这会儿终于因韦夫子这一番好话,像雨过晴天般彻底舒展了开来,露出了愉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