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他们是想抢了东西立马跑路的,若是耽搁了时间,被人弄回去那就全完蛋了,让这伙好吃懒做的家伙去做苦力,不如直接让他们去死。
拦住张正的那伙无赖忙叫道:“老大,怕是有人要来,青龙河那边的船老板只等我们一个时辰,不能再耽搁!”
蒋三毕竟是男子,力气比杜萱娘大,回过神来后,一把夺过杜萱娘手中的扫帚,一脚将杜萱娘踹倒在地。
张正被激怒了,不顾脖子上的伤口,不要命地与那伙无赖撕扯在一起,院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
杜萱娘的拼死呼救和张正的拼死反抗,终于惊动了张义,张义出房门一看,张正被围攻,怒吼一声,找了一根木棍便冲了上去。
邻居家周五也被惊动,在墙那边高声叫道:“张家兄弟顶住,我马上就过来!”
蒋三一伙眼看动静闹大,再也捞不到好处,将手中的扫帚狠狠地扔到杜萱娘头上,“今日便宜了你这臭婊子!”
蒋三立即窜出门外,对正与红了眼的张正父子厮打成一团的手下大喊一声,“兄弟们,撤!”
一会儿功夫,蒋三一伙便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浑身是血的张氏父子。
张正看到倒在地上的杜萱娘,忙抢过去扶起她,只见杜萱娘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淡淡的血痕。
实际上杜萱娘的伤并无大碍,只是被蒋三踢中胸口,一时还没顺过气来,额头上也只是被扫帚擦伤。
可是张正看在眼里,心痛得两目赤红,再回头一看,张义也满身是血,这个平日里安分守己,老实得过分的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和最重要的儿子面前终于崩溃了。
张正如濒死挣扎的猛兽,发出一声可怕的嘶吼,“蒋三,欺人太甚,我张正今日非杀了你不可!”
张正不知从那里摸出了自己平日用的杀猪刀,风一般地奔出门去,追杀蒋三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杜萱娘和张义。
张义捡了一根木棍,也要跟上去,却被回过神来的杜萱娘死命拽住:“义儿,快去叫你周大叔,多叫一点人去,你一个人不能去!”
可那张义却也像疯了一般,不说话,只想挣脱杜萱娘,幸好此时周五翻墙赶到,看到现场情形,也慌了,向家中喊道:“玉娥她娘,快点过来帮忙,张家娘子也不好了!”
杜萱娘见到周五,顾不得胸口的疼痛,焦急地喊道:“周大哥,刚才蒋三一伙来家抢了东西,还打伤了张大哥和义儿,现张大哥拿刀去追蒋三一伙人了,他们人多,求你多找几人前去拦住他,还有义儿也交给你了,你们快去!”
周五忙答应一声,与张义一起飞快地跑走了。
院子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但是杜萱娘的心跳并没有因此而减速,反而跳得更厉害了,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周嫂子与周玉娥隔了一会儿才偷偷地从门口进来,将仍瘫软在地上的杜萱娘扶起,两母女看到地上的血迹和杜萱娘额头上的伤痕,一脸的惊惶。
杜萱娘反而镇定下来,自己去厨房打水洗了手,又找来客人喝剩下的烧酒,清洗了一下额头的伤口,防止感染发炎。
“周嫂子,麻烦你去厨房帮我烧一锅干净的水,张大哥与义儿都受伤了,等一下回来好用热水清洗,玉娥帮我去屋里找一找有没有干净的布头和伤药,说不定等一下用得着!”
杜萱娘冷静地安排着,声音里有一种能安抚人心的镇静,周家母女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忙照着杜萱娘的话做了。
只是杜萱娘三人这一等,便等了一夜,一直到卯时初,鸡叫头遍仍不见人回来,三人开始坐不住了。
杜萱娘和周玉娥虽然担心,毕竟年轻,除了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倒还熬得住。周嫂子却不行了,原本身体就不好,为张正娶亲之事忙了一整天,还没睡着,又被张家之事给惊了起来,如今她的夫君也一去没有消息,既疲累,又担心。但是想到杜萱娘刚嫁到张家来就是遇到这种事,也很可怜,便强撑着,只是脸色更加焦黄得可怕。
“玉娥,你扶你母亲去张义屋子里歇歇,你父亲他们回来时我再唤你们!”杜萱娘站起来说道。
周玉娥也很担心她娘的身子,“母亲,新婶子说得极是,我扶你去床上躺一下吧,我们就在这院子里,父亲回来我们马上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