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女儿会是因此受了无妄之灾吗?谢氏心中更是悲从中来,跪行了几步,抓住了周夫人手,喊道:“母亲!”
周夫人叹了口气,一只手轻轻地抚着谢氏的头顶,另一只手却是从床的里侧拿起了一个五寸见方的紫檀描金木盒……
约摸着早就已过了子时,现在已是七月初五。
周曼云在黑暗中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径发呆,她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为曼华度过了七月初四的死期而庆幸,还是为可能会出现的惨事而惶恐。
要不要做些什么?我又能做些什么?
突然觉得莫名焦躁的周曼云掀被而起,坐直起来,抚上了自己的左臂,挽起了袖子。
让她出现不适感的是一直悄悄绕在她臂上的小蛇,这会儿,她正紧缠着身子将曼云的藕臂勒出了几道,蛇信吐着发出嘶嘶的轻响,小脑袋游移着,向着窗子的方向轻摆。
让我到窗边?周曼云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窗下,缓缓地推开窗,小蛇一下子弹开了身子,挂在了窗扇的横隔上。
“你喜欢她?”,黑暗中,有声音问着,极清也极冷。
臭道士!周曼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你喜欢她!”,这一次是陈述,对着又重新爬到曼云手上的小蛇,也对着下意识将小蛇拔到袖中的周曼云。
果然,这蛇是假道士有关!而且,居然这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了周家的院子里,而且有恃无恐地跟她说着话。
周曼云惊恐地看向了屋里似乎应该是正沉睡着的娘亲等人。
“只是让她们几个睡得更香甜些而已。我本来只是想带她走的!”,窗外的虚言,言语间带着点怅然。
曼云按下了狂跳的心,略忖了一下,想明白了道士所说后一个的她应当是指又被自己笼在袖中的小蛇。
盛夏的夜风轻轻地透着半开的窗,拂着曼云的发顶,居然也凉意逼人,糁得慌。
周曼云竭力地让自己冷静了会儿,才踮起脚尖,手扒着窗台,轻声问向眼前的一片漆黑,“你还在吗?”
“在!”
“你能带我去后园绣楼去看看吗?”,周曼云自觉这样的请求有些象是在与虎谋皮,但她想去,想去确认一下,那楼中的周曼华现在是死还是活。
又静待了一会儿,周曼云才听到了一声,“好!”
窗子被从外打开得更大了,搬了张小凳子的曼云站了上去,身形还在晃,一双伸进房中的手臂就将她抱了出去。
身子被完全裹在一件沉黑的披风里,等曼云站稳了,才发现自己已站在了绣楼的瓦顶之下,俯瞰着园中荷池的惨白月色。
“你胆子很大!和一般的中原小姑娘不一样。”,蹲在曼云身边的虚言看着她,目光灼灼,“你现在能告诉我,你要看什么吗?”
人只要多死几次,胆自然就大了。
周曼云低头敛了微带戾气的眉眼,轻声说道:“我来看看我的大堂姐,死了没有!”
“果然!”,在一声轻笑中,周曼云只觉得自个儿的小身子在空中翻滚了一周,然后被勾脚倒悬着屋顶的虚言,径直扔进了阁楼一扇被打开的窗。
带着曼云在黑暗的廊道中走了几步,虚言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周曼云迟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再接着,一皱小鼻子,循着一股淡淡的气息,迈开了步子。
“不错!按味道的浓重,估摸着,她还没死,不过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