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铜雀君反诘道:“你以为你自称披香使便就是么!披香使怎会与妖兽伍!你——你今日定是刻意操纵妖兽,围困我等!”
“多少遍了,你们能换套说法吗?你们无术可制噬魂妖,只逞口舌功夫,实在无趣。”娄朗忽然放声大笑,语气里尽是讽刺,“再者,我娄朗出手,根本不必操纵妖兽。你们,可笑,无知,不若你们一起上来试试,看看我打你们要几招?”
青铜君恼羞成怒:“这里是你布的局,我们身陷于此,自然任由你摆布,阴险至极!”
“今日若非我师兄出手救你们,你们早已命丧无魂,哪还有命在此血口喷人!”何无晴愤然出剑指道。
“今日救我等之人分明是空山君,你们二人之前不知躲何处看戏,此时见我们获救助还要假仁假义施恩于我等,实在无耻——”铜雀君正在诡辨。
却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杭家子弟撤退。”
分散在人群中杭家子弟闻令集在一处,往谷外前方走。
娄朗顺着他们的去向,看见青霜中一道身影。
同样也是青白的儒装,同样是端正的站姿,那人却与几位杭家的子弟极不同,落落立着,不曾回顾,只一个背景便已清雅至极,远远寡立,遥不可及。
嘈嘈山谷,恍如只剩他一人遗世独立。
“空山君?”娄朗收掌一捞,掌心收住一团凝集的青霜,再将手掌摊开,青霜化开,涸湿了掌心,他心情一扬,赞了一句,“霜冻之术不错。”
杭家子弟训练有素地跟着空山君离开,娄朗忽觉在此处与这帮人胡搅蛮缠甚是无趣,道:“口舌之争无用,你们要么进去把巢穴端了,要么滚罢。”
群情被他一语激的,一阵激愤,纷纷议论。
冀家铜雀尊大骂:“你这狂徒——”
娄朗冷笑一声,再不想听,道:“时辰还有一分,这些噬魂妖就要化冰,你们若要等死,自便。”
人群中有仙家闻言开始集结撤退,秦家主阵的仙君拉着僵持着的冀家铜雀君后退,低声劝道:“今日各家子弟不多,无法摆开大阵,冀兄,来日方长,往后再议吧。”
说话之间,众修士已全速撤退。
贺嫣眼尖,看到人群中有一人恋恋不舍往娄朗这边张望,颇有些眼熟,他认出那是上一段记忆里娄朗救的女修士。
不过,娄朗的目光只从那女修士身上掠过,毫无停留,显然娄朗已经对那女修士毫无印象。娄朗曾经连问都没问那女修士的姓名,也毫不介意那女修士未依礼报名,想来,他当时出手救人,只是因为心情不错。
众人退尽后,只剩娄朗、何无晴及一山谷的噬魂妖。
几十只噬魂妖,不可能一指解决,若让贺嫣收拾,他会催开血雾,灭尽所有噬魂妖的魂,一并碎尽妖兽丹元,覆土盖上。
而娄朗却是直接祭出了魂刃!
魂刃的血影罩下,那些噬魂妖连哀嚎都不及发出一声,一时全部化为血水,所有的妖魂全被收入鞘中。
贺嫣心惊,他自认自己出手算重的,不想娄朗出手竟如此狠厉,比之上一段记忆还好心情地逗小姑娘打了个手花,这一次娄朗出手多一刻都不愿拖延,多一手都不想出!
原以为就此结束,却看娄朗收妖后,蹲到山谷正中,提刃刺入地面,霎时从刺破的刃口传来震耳的哀鸣与呻/吟打滚呼痛之声,从声音即能推断那些怨魂死状十分痛苦可怖,显然是在染疫之后被赶到此处等死,甚至活埋!这种瘟死的怨魂最是怨毒,加上是集体共埋,互相感染,毒气冲天。无论是尸体、□□还是怨魂,就连那地底的泥土,沾之轻则使人皮肤溃烂,重则灵魂被蛊毒神智狂颠。
而娄朗要把那些剧毒的困在山谷中不得超生的怨魂全部带走!
这太恐怖了。
贺嫣听出那下面有数百怨魂,魂刃很难装下,就算装下,也不可以长久镇压!
娄朗要做什么!
“师兄,这么多怨魂,你也要带回连墓岛镇压么?”何无晴问出了贺嫣的疑惑。
“数百只而已,”娄朗在自家师弟面前仍是爱笑的,他扬眉笑了笑道,“小看你师兄?不怕师兄揍你?”
何无晴一愣,笑道:“不怕。”他方才的阴霾被师兄逗的一霁,展颜笑开了。
贺嫣却在心惊,娄朗的魂刃可以装得下数百只魂,比他的魂刃强了不知有几倍!
不多时,魂刃刀鞘将怨魂收尽,娄朗转手一扬手,散尽了山谷怨气。
同为修招魂术,贺嫣略一深想便知娄朗为何要带走怨魂——不能任由这些怨魂在此野生,今日会养出一批噬魂妖,将来还指不定会养出什么妖邪,娄朗不可能一直盯在此处,他懒得做那些善后之事,干脆收走了事。
实在自大,也实在厉害!
何无晴一直温顺地守在师兄身边,待娄朗处理完毕,何无晴祭出长剑,娄朗跳上剑,指了东方:“去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