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手指缝里漏出来那么一点都够自己家一年的嚼用了。
远在客院居住的小别氏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她冷冷的一笑,心情愉快的在院子里连转了好几圈。
至于红豆怎么处置,这和邹晨就没有任何关系了,红豆是老祖母的人,她虽然做了错事,可是陈琦和邹晨却给足了脸面,将她体体面面的用车子送回了家,又送了衣裳和首饰。可是她却不知好歹,暗地里去撺掇着别氏和小郎君失和。这样的女使,锦墨居自然是不能回来了,怕是连陈家的门也进不了。
经此一事,那些以前看到陈琦暗送秋波的妙龄女使们,再见到这位丰神俊朗的探huā郎时,眼中的表情就复杂了。
晚上,陈琦吃醉了酒回来,听到这件事情,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我还正想着你准备用个什么由头处置红豆呢,原来这样啊!嗯,不错,不错!”既打了某些人的脸面,又警告了某些人。看样子,以后为夫在朝中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娘子也须得帮着为夫才是。”然后就是一阵胡天胡地,扯着邹晨的衣裳,说她事情办得好,要好好的奖励她……
又说自己今天在青阁居里吃了一天的酒,却连那里的小姐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你是不是要奖励一下我?
最终,将她摁到了床上,浑身上下亲了个遍……
邹晨被亲得浑身发软,也就由着他了。
由于大郎和三郎今年五月从新大陆探险归来的缘故,再加上朝中又因为让谁去新大陆做总督一直在推诿不决,所以今年进士的派官比往年都要缓慢。不过好在到了七月,终于下了旨意。
除了陈琦留在家中侍奉祖父外,其他的新科进士都各有任命。
自从文彥博举荐张悦之和富直浚往新大陆去做总督之后,富沙州的知州和通判一职就一直空悬在半空。大家都知道,富沙州是文彥博和富弼的,倒是没有人敢伸手。但是富沙州却有个职位一直在空着,就是县令一职。于是朝中的大臣为了这个职位,绞尽了脑汁,都想推荐自己信得过的人。
一年一千多万缗,这可是政绩啊,只要在那里镀几年金,回来之后就可以直接做京官。可是令人吃惊的则是,文彥博放弃了知州,居然让邹五郎元朗去富沙州做了知县。
大臣们的眼睛都掉了一地,邹元朗做了知县,上面有知州和通判又能怎么样?恐怕政令还出不了知州通判府。一个没有权力的知州要它做甚?
然后,所有人的眼睛又掉了一次,文彥博上了一道辞表,声称自己守孝未完,不宜于参与朝廷诸事。为朝廷举贤才乃是他身为大臣应尽的义务,如今义务尽完了,他也该回家结庐守孝去了。于是,他收拾收拾行李,身穿麻衣麻服,头戴重孝,施施然的回了洛阳老家。
几个相公犹如吃了一吃黑虎掏心拳,韩琦和欧阳修的脸色都变了,可是还得跟着众人身后吹捧文彥博至孝呀,高风亮节呀,有古贤之风呀……
不吹捧怎么办?你说人家栈恋权位吧,人家拍拍屁股回家守孝去了,声称三年不守完就不出洛阳。说他沽名钩誉吧,人家为自己先母守陵有什么错?
而且他又把邹元朗安排到了富沙州知县的位置,连知州都放弃了,又让张悦之去了新大陆,说是做总督,可是新大陆连根毛都没有,那就是去垦地球的。
这一招玩的漂亮,里子有了,富沙州的利益保住了;面子更有,人家为了国家让自己人去新大陆开荒。而且人家还甩甩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回家守孝去了,试问有宋一百多年,哪个大臣能做得象文彥博这样高风亮节,不眷恋一丝权势?
更重要的是,人家不党争,不分派,就是一心一意为了国家好。
请问你满朝大臣,有哪个能做到?
宋庠泪流满面了……马政?怎么没人弹劾马政了?为什么?你们都不弹劾了,我还怎么扳倒欧阳修?
欧阳修比他动作还快,立刻上了一道自劾,说自己前几年设想的在河东路养马的马政实在是做的不好,官家我做错事了,求你处罚我吧。
仁宗正高兴着呢,哪里顾得上这点小事,不过就是几十万缗罢了,大宋朝穷的只剩下钱了,还怕这点小钱不成?大手一挥把马政给停了。至于以后这马从何而来,到时再讨论吧。
那边,京城十里长亭外,邹元朗送文彥博返洛阳时,向他询问马政为什么弹劾着却没人了。
文彥博语重心长的说了一番话:“元朗,你莫看这朝中人人自称君子,可是依老夫来看,真正是君子的也不过是廖廖数人耳。而这数人已然做古!君子可欺,小人不可欺。万事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你以后入朝为官,慢慢就有体会。””
邹元朗唯唯称是。
狄青也夹杂在送别的人群中,默默的看着文彥博坐上马车,一路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