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昭拍打着一身雪花跑上了走廊,跺了跺脚,回身看了一眼天空。
上午还阴沉着的天空,到了下午的时分,便稀稀落落的飘起雪花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白茫茫的一片,将整个邹家掩盖进了一片白色之中。
门内束手站着两个穿绿袄的小女使,均是十一二岁的年纪,是夏天的时候黄丽娘精心培养了半年才给邹晨送过来的。
今天才是刚刚当值第二日,听到屋外有动静,立刻掀起帘子走了出来,拿着鸡飞掸子要帮杜昭扫雪。
“你叫那个什么来着?”杜昭接着鸡飞掸子扫了扫身上的雪,指着右面的那个小女使问道。
小女使福了一福,未语先笑,两颊立刻出现了两个小酒窝,甜甜的说道:“回妈**话,奴叫白芨,是小女郎给想的名。”
另一个小女使也福了一福,伸手接过鸡飞掸子帮着杜昭扫身后的雪,指着自己的脸笑道:“妈妈, 我脸上没有酒窝,我叫白英。”
杜昭哦了一声,笑道:“你们俩个长得一模一样,我倒是分不清了。”
白芨笑道:“妈妈以后只管记住有酒窝的叫白芨,没酒窝的叫白英就行了。我们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别人分不清我们时就以酒窝来分别呢,”
杜昭扫干净了身上的雪,她们又掀起帘子请杜昭进去,进去之后便规规矩矩的束手站在门边,极是安静。杜昭点了点头,便又问她们小女郎在哪,听说在小书房后便转身上楼去了。
邹晨正在小书房里练字,自从丁贤之说她的字不好看以来,她便每天给自己定下了任务,一天必须要练半个时辰的字,只许多不许少。现在是腊月天,作坊和厂子里也没有多少的事情,公孙璐要是不来催她的话,她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经常不去。每天窝在家里,不是学写字,便是跟着丁贤之读书,日子过的悠闲自在。
屋子里有两盆腊梅放在书桌旁边,黄色的花朵开得晶莹剔透,清冷而幽静,一股梅花的清香四散开来,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深吸一口气。
因着邹晨的缘故,这幢小楼从来不薰香,她是闻不得那些香气。经常说,要是薰香的话还不如屋子里养几盆花草,花草的香气可比那些香料要清淡的多。陈家前一段送的有一小块上等的龙涎香,邹晨也不过是闻了一闻便令人放到库房里了。
杜昭走到二楼,二楼小书房门口挂着一条暖帘,两个女使束手站在门旁。杜昭却是能认出这两个人的,也是照着中医名给起的,一个叫白苏,一个叫白果。两人见到杜昭走近福了一福替杜昭掀起了暖帘。
书房里满墙的书架,密密麻麻放满了书籍,书架旁有一个小小的人字型梯子放在一旁,是平时用来取书用的。这是邹晨以前看多了某国的剧,非常羡慕他们书房里书架都能堆到房顶上去,特意令人打造的。
书房的正中放了张黄花梨包竹黄书桌,邹晨坐在一张黄花梨螭纹交椅上面用功写着字。桌旁摆了个极大的青花纹路书画缸,插了几卷的画卷。黄花梨元宝线方笔筒里插了一大把用过的笔,边上一个青花笔搁,颜色清丽,玫瑰紫釉海棠笔洗里面的水被染成黑色,显得见已经写了有一会的字了。
石竹石燕正服侍着邹晨写字,一个端着水滴在帮着磨墨,一个帮着将写好的字放到一旁,看到杜昭进来了连忙施礼,杜昭竖起手指禁止她们出声,走到邹晨的旁,看她写的是什么。
杜昭站在书桌前,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腊梅香味,似有似无,不由得赞叹了一声,这果真比薰香要雅致多了。
却见邹晨重复的在写“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可与人德矣。”
邹晨抬起头看到是杜昭,轻轻笑了笑,把这一张纸写完才收笔。将毛笔交到了石燕手里,取下竹木镇纸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显见得极不满意。她又抬起头看向放在前面丁贤之所写的这一幅字,轻轻叹了叹。
“小女郎的字已经写得极好了,哪里能和丁先生比?丁先生那是浸yin了几十年的功力……”杜昭在一旁安慰道。
邹晨接过石竹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手指,问道:“妈妈从哪里来?”
杜昭笑了笑,“刚从刘成那里过来,得了一个陈家的信儿,说是陈六郎被放出来了。”
邹晨听了这件事不以为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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