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甚么话来感谢您,……”柳氏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一会您可得受我三杯酒,让美娘给您磕个头。……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嘘……”黄刘氏竖起了手指,“此事不可外传,恐有杀头之祸。”柳氏急忙收了泪眼,连连点头。
张宁馨也扶着黄天顺的手从马车上下来,黄丽娘松了母亲的手,去扶二嫂。这时邹正达也从院子中挤了出来,看到是原来是三房的亲家,急忙过去行礼,又请村民们散开,将马车驶到了院子里。
柳氏扶着黄刘氏,黄丽娘扶着张宁馨,一行几人进了东院。坐在走廊中的马氏。一看到黄刘氏便惊的跳了起来,慌里慌张的四处张望想找个可以藏身的地方。黄刘氏看到是这老货,也不动怒,只是哼了一声,走廊上的冯氏看到黄刘氏进院,早已经是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走下走廊垂手候在一旁。
待得黄刘氏走近,又恭谨的伸手去扶,正正经经的把黄刘氏请到了上首坐下,后退半步曲膝蹲下行了一个万福礼。当即把坐在一旁的马氏给闪得腰痛。那冯氏明知道自己乃是美娘的祖母,却只是点头示意,只做面子上的恭敬。待这黄刘氏一来。又是搀扶又是行礼,闹了一个老大的没脸。
她也不想想,黄刘氏出身乃是刘家之后,虽是性格爽朗,为人又不拘小节。然而到底也是一等户出身。而且她的儿子又中了秀才娶了张家的大娘子为妻,放眼宛丘城,她除了需要向官府里的娘子们行礼,几乎上就不需要再放任何人入眼里了。
所以冯氏一见到她亲来,立刻恭谨的行了大礼,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待得冯氏行了礼。里正娘子乡也领着几个有头脸的娘子行了福礼,只有马太婆仗着年纪大依旧坐着。黄刘氏站了起来欠了欠身,笑道:“太婆身体硬朗啊?”
马太婆声若洪钟。中气十足地说道:“硬朗,硬朗,这儿孙们孝顺我,我自然要活的硬硬朗朗给他们积福。”
黄刘氏坐下才扭头对邹老爷子打招呼,“亲家好啊。”又向旁边的柳家父母打了个招呼。
邹老爷子脸若红霞。羞愧地还了一个礼。马氏在一旁眼光闪烁,不住的往邹老爷子身后藏。
黄天青从院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拿着礼物的小厮。黄刘氏指着礼物笑道:“小梅别嫌弃,我知道你家大姐今日受聘,准备了一些贺礼。……”
那小厮将手里的东西放到走廊之上便退后了,张宁馨起身将礼物端起放到了阿姑身边。
黄刘氏将红绸掀起,露出里面的东西,一匹湖锦,一套赤金头面,旁边一个小荷包,包里放着十个银锞子。“别嫌寒碜,这是我给大姐的一番心意。”
“这太贵重了,太贵重……”柳氏局促地说道。
黄刘氏将礼物往柳氏身边推了推,柳氏再三推辞才收了下来,转身将礼物收到内屋,又将内屋的门锁好才出来。
又说了几句话,邹晨和美娘便开始布菜。一道道的饭菜端上来,引起了院里众人的赞叹声。
而这其中最为满意的自然是冯氏,看着这个自家选定的儿媳妇,真真是越看越爱,恨不得早些娶回家门才好。
由于人多,在院中摆了三席,几个案几拼在一起,铺上红毡,又在红毡上铺上一层席子,一点也不觉得身下寒冷。
邹晨和美娘刚将院内的菜摆上,正在向众人一一介绍这些菜式,便听到一声怪叫:“哎哟,俺的娘,终于挤进来了,可把俺累坏了!”
大伯娘朱氏鬓发散乱,一身全是脚印和灰尘,好象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似的,一身脏兮兮地站在东院门口,看到摆上了吃食,便站在院子正中,叉起腰嚷道:“这是嫌弃俺咋地?这都吃上饭了也不叫俺?”
邹老爷子羞愧难当,在几个亲家面前丢了脸,他只能当做不认识这个妇人,给邹正义使了眼色,高声说道:“这是哪家来的疯婆子?还不把他赶走?”
邹正义得了父亲的话,站了起来,伸手捂住朱氏的嘴,连拖带拉把她弄出东院,院外隐约传来朱氏的叫骂声和邹正义的喝斥声。
邹老爷子尴尬地笑笑,“沈亲家别在意,这是村里一个有名的疯婆子,看到谁家吃饭就要往上扑,村里人都知道,知道……呵呵……”
里正娘子也连忙打圆场,笑着请冯氏尝尝自家未来儿媳妇的手艺,那冯氏只是矜持的笑笑,对邹老爷子行了一礼便和里正娘子讨论起了厨艺。
众人见状,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PS:元酒:其实元酒就是咱们大年初一祭祀祖宗时用的清水,这个就叫元酒。一种说法,这个清水是元旦的时候祭祀所用,所以叫元酒。另一种说法则是,喝过元酒的妻子才叫元配。纳妾是没有这一个程序的!这个接元酒的动作,并非我凑字数,确实整套礼便是如此,我也是改了好几遍,才减成这么一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