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木逐渐消散的意识被蓝黑妖异的星团所吞噬……来到了某处。
当他意识重新醒来时只感到精神一阵剧烈疲劳,脑海里昏昏沉沉,眼前一片黑暗——我这是在哪里?
他拼命想要睁开眼睛,可惜眼皮却像挂了铅块,再怎么施力也无济于事。
沙沙——沙沙——
伴随着身体的起伏,他听到一丝响动。
沙沙——沙沙——
——这是什么声音?
梨木想要开口询问,却在起伏中不小心咬到舌头,稍微清醒了些。
他勉强抬起头来,看到一个光洁的脖颈,微微露白的肩膀两边是两条绕过胸前不加修饰的马尾。
天色正暗,明月高悬,凉风习习。
左边是熟悉的菜地,右边是一排矮房,低头望去,女子脚边是未加修缮的田垄道。黄泥、沙子和小石粒混合在一起在鞋底板发出轻微的声响声。
似乎是察觉到背上的动静,有着光洁脖颈的女子说道:
“小木头哦,在姐姐家睡不是很好吗?你妈妈还没回来,你爸爸又不在家……回去自己在家不怕吗?”
——这女子,是卢荟?!
虽然梨木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觉得非常吃惊。
他拿起自己匍匐在她身上的手,目测大概只有5、6岁的样子。眼前的卢荟是15、6岁的高中生少女,对这时的梨木来说已经是个庞然大物了。
再看四周景色。右手边的二层矮房尚未建起,只有梨家和卢家两家拥有六层民房,散落在田垄道上的随时碎沙碎石正是别家建房的遗落物。
……路在半途,自家的“高楼大厦”清晰可见。
自家居住的第三层比其它小楼层高出一截,暗着的灯。彻夜赌博的父亲肯定不在家,楼下的空地上没瞧见那辆红色桑塔纳,想必母亲仍是夜里出车未归……
——如果我妈回来,肯定会先去茽淑阿姨家先接我。
梨木搜索一下记忆,在变得残破不堪的浅薄印象中,此时应该是夏末暑假临近结束的时候。隐约意识到即将开学就放开了心思拼死玩乐。
——不谙世事的我在卢家玩到了晚上……
梨茽淑让小梨木和小卢薇一起洗了澡。然后安排他和卢薇睡在一块,打算等密友回来接走孩子,亦或是直接让密友儿子睡到天明。
——结果我却哭闹着不睡,硬是说要回家。
几番劝阻未果后。梨茽淑怕影响到小女儿睡眠。只能叫大女儿把他送回去。
——后来……是怎样了呢……?
梨木半昏睡的回忆着。
在这其间。卢荟走过了田垄,来到梨木楼下拉开拉栓。
此时梨木小叔的杂货铺早已关门,卢荟跨入尚未门禁的铁门。举步维艰的沿着狭窄黑暗的楼梯走上了三楼。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沿楼道拐过一片漆黑的行廊,这才来到月光和河堤灯光铺洒得到的阳台。
呼呼~~
梨木被她的喘息唤醒,眼前光洁的脖颈皮肤上冒出了一层细密汗珠。对一个高中生少女来说,背负一个几十斤重的小孩爬楼梯绝对算不上轻松。
临近门口,梨木的小屁股又被垫了垫。
她单手揽住了两半屁股,空出一只手轻轻敲门:#嗒嗒嗒——秀丽阿姨——嗒嗒嗒——家辉叔叔——嗒嗒嗒。
……梨木家里果然没人在家。
“……唔……我记得木头家的钥匙应该是在第三个花盆的下面……”
卢荟开始在阳台上摸索起来——
“咦……不在,难道换位置了吗……
“嗯……我知道了,是窗口边……
“唔……也有可能是地毯下面……”
摸索一会儿,汗水就渗透了她的衣服,衣衫紧紧贴在脖颈后面。可终究还是没能找到开门的钥匙……卢荟转背为抱,坐在阳台门口前休息。
“小木头,你知道你家要钥匙在哪吗?”
卢荟靠就像快要缺氧的金鱼一样仰头喘着气。
梨木想想,还真不记得钥匙放在哪,以前放钥匙的地方卢荟都找了个遍。
“……跟姐姐回去睡觉觉好不好?”
她低头轻问道,而小梨木则靠在她怀里,舒舒服服的坐在她腿上。
——好啊,就这么办。
尽管梨木想这么说,可身体却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不要,我要等妈妈回来。”
小梨木撅起嘴唇。
——等等,这不是我要说的。
这时梨木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虚弱不是来源于身体,而是来自于自己的灵魂。此时的“我”,只是个寄生在“他”脑里的一缕残魂。
小梨木往后挤了挤,躺在柔软的肚皮上,后脑勺顶着卢荟不设防的爽滑胸部。然后纯粹——纯粹只是因为舒服才多顶了两下那柔软的地方。
没有所谓的娇哼声,卢荟只是轻轻抱着他等待,不知过了十分钟还是半小时。
“……那我送你去你婆婆那睡好不好?”
卢荟的汗水已经转热为凉。显然,作为一个高中生少女,耐心能持续现在才燃尽已经算坚韧的了。
“不好……我要……等妈妈……”
声音感觉有点受伤,听起来虚弱可怜。
卢荟定睛一瞧,小梨木是强撑着睡意在等妈妈。手上则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袖,好像害怕自己随时离开一般……这样子,根本没走埃
索性,卢荟夹起双腿,双臂抱在小梨木身前,尽量不让夏末的凉风吹到他身上。阳台透风的栏杆间还是挺凉的,出门前她身上只穿了些轻巧的衣物。
“我要……呼……呼……等妈妈回来……”
在夏风中呢喃。小梨木往她怀里缩了缩身子,眼睛重沉沉却又直勾勾的望着河堤坡道,等待妈妈那辆熟悉的红色桑塔纳。
衣着单薄的两人,在凝望河堤的夜色中感受着彼此。
——难怪我会这么依恋卢荟,原来小时候还有这样的事碍…
梨木的残魂想要接管身子,但却是有心无力,魂魄随着夏末的清风悄然逝去。
******
一间皓白如雪的房子里。
白墙边则有个仪态高雅、肤白脸细的漂亮女人倚墙侧而坐。
她身穿鲜艳的酒红色连衣裙与和毛绒披肩,姿色比坐在她身边的女人高出不知几倍,即使是相差十岁也很难想象两人是两姐妹。
“……然后呢?”女人眯着一对风眼微微一笑。
“然后啊,我把他哄睡就又准备背他回家去。下楼时正好看见秀丽阿姨从河堤上驶下。不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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