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梨木,你不用道歉,是小女和你今世无缘。”
“但是……”
(前世是有缘的,今生她的死是我的错,是我引起的蝴蝶效应……)
梨木还想说些什么,卢父却摆摆手说道:
“先吃饭吧,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这几天忙里忙外可别累坏了身子……现在也不知道卢薇能不能醒来。”
卢父对已经撤空的女儿灵棚的位置一扫而过,见景生情想到依然呆在医院里的另一个女儿。旁人只听说梨木和卢家小女有腹婚,还以为他口中所说的对象是卢薇,却不知道到梨木真正相思的是卢荟。
旁人虽然不清楚是为什么而道歉,但看卢余建的态度以及两人谈话的内容,想必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顶天就是卢家小女久病不起,梨木小子想要悔婚罢了,亦或是他家人叫他跟卢家先知会一声。
想来也是人之常情,且不说卢薇醒不醒得来还是两说,就算醒得来也是脑子被插坏了的痴呆,即使能生下健康的子女也无法正常养育。哪怕梨木有钱请十七八九个保姆,孩子的成长也必然会缺乏正常母爱。再者说,现在的指腹为婚都是孕妇间半开玩笑的事情,与其说梨木小子是“太较真”还不如说是“死心眼”呢。
来吊唁的亲友谈论的焦点多数不在卢荟身上,而是她的妹妹和准妹夫。
“……他们两人同岁,放学从村口回来站在一起,谁看谁都说是一对金童yu女,哪知道他们竟是有缘无分。”
“该不会是门不当户不对吧,我听说门不当户不对很容易出事的,梨家都是堪称南华首屈一指的富豪了,所以说没那种命就不要高攀。”
“什么首屈一指啊,你看不见的富豪多得是呢,也就梨家那老太婆夹了脑袋才会妄自尊大,到处说自己家多有钱多有钱,生怕公安不来查一样。”
“是吗?”
“如果不是脑袋被夹了怎么会把好媳妇赶出门去叫儿子娶了个二房,村里的麒麟子当然是跟着他娘走啦,现在那小子可比他爸有钱得多呢。”
梨木呆在位置上轻轻咀嚼食物,谈话声不时从隔壁桌子传来,听在他的耳中格外清晰。离家出走事件已经过去很久,也难免会产生些莫名其妙的臆测。
虽然事件与原来有些偏差,但孰对孰错村民们还是有自己正确的认识,她们平日里只是不敢在“尖嘴婆”梁敏晶的面前议论罢了。
“照我说来,平南梨家顶多是个土鳖、土豪、暴发户,在南华根本排不上号却洋洋自得。那梨木还算懂得韬光养晦,至今都没引起检察院视察。”
“瞧你话里那酸味,说得好像只有你们城里出身的富豪才经得起查似的,既然瞧不起干嘛还特意在今天把你家的漂亮侄女带来?三天前还没发现,怎么这会儿就冒出那么多个花花草草,仔细一问竟还都是姓氏各异的远亲。”
“阿嫂,我老公就是碰碰运气,说不定那小子恰巧就跟他小侄女好上了呢。现在谁不知道青湖那森林休闲公园都是梨木和政府共同出资建的,引进一颗古树的价钱就够养我们家一辈子了……梨木这都跟党搭上号了哪还谈什么检察院视察,我老公就是为我那不争气的小侄女生闷气而已。”
“这倒是真话,不过你们那些女孩漂亮归漂亮,可躲躲闪闪的却不像大家闺秀。像卢薇就娇贵得多,从小时起穿的衣服、盘的发饰就一天一个讲究。正所谓什么样的家门养出什么样的女儿,要想攀我们村的麒麟子起码得那个档次才行。”
梨木竖着耳朵倾听大家的谈话,这才发现两天来发生在身边的异样——自己身边总是有些女孩主动来搭话,忸怩作态的样子像是被人逼迫似的。先前心系他方不觉有异,恍悟过来竟发现自己成了香馍馍。
其实村子里的旁亲远戚若是想借联姻改善生活,自己偶尔带他们的女儿去参加些名流聚会又有何妨,梨木只是怕他们入了这潭水便泥足深陷。
哪怕极端一些的父母,一开始只抱着“玩过后给我们家打发个百八十万就满足了”的想法,到最后却极有可能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那种珠围翠绕的富裕生活。
古词说天富yin人,指上天使yin邪之人生活富裕其实并不无道理,只有强烈欲望的人才能舍弃一些东西追求另一些东西。但是,新得到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又会很快变成粪土……然后又舍掉这捧粪土去追求更为吸引人的东西。
梨木觉得能与自己安心戴笠乘车的,终究还是那些一起起于微末的知心朋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