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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广遇到事,就来找林氏这个姐姐。
二夫人替他在外面收拾了不少篓子,那家药铺的大部分银钱就是她拿出来的,随后又让二老爷寻了门路,交代林太太照管着,方经营得当。
当然,那些银子,自然是从自己的几家铺子中得来的。
她敬林氏如此帮衬娘家,但想做孝女可不能拿别人的东西。
有道是不问自取,是为贼也,她连知会一声都没有。
自己又不是不通人情,她若坦然认了明言,自己也不会逼着她立即就交出来,但对方直接避而不谈,是连认错的态度都没有。
好似,强占了别人的东西还理直气壮的。
见其要开口,何青蔓语气坚定的再道:“嫂嫂真不用客气,你的来意我也清楚了,佳姐儿的事自然是误会,我家绮姐儿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本放下门帘静听里面动静的顾绮年就趁机走进去,“娘,二伯母。”
二夫人本在腹中打转的心思就收了回去,再怎样也至于在晚辈面前失了体面。
她是听出了何氏的意思,心生烦躁,只觉得坐蓐针毡,倏然起身。
又觉得动作有些激烈,就顺势走过去握住顾绮年的手,和蔼道:“绮姐儿来了,先前是你八姐的不是,可别对二伯母存了误会。”
“您严重了,侄女自然不会多想。”
林氏悬着的心,就安了几分。
四房答应不计较,绮姐儿也应下了,大嫂就不会再重责佳姐儿了吧?
林氏所有的希望,都搁在了小女儿身上。
尤其在这种紧要关头,更不能惹恼长房,她期盼着世子夫人重用佳姐儿。
何青蔓对女儿招手,随意问了几句屋里的情况;顾绮年乖巧应答,道都收拾妥当,且不动声色的将双手抽出。
二夫人顺势告辞。
何青蔓就喊来花容,让她跟林氏回去将铺子的地契和往年账簿取来。
二夫人心底一慌,这么急着就要查账?
知晓对方是铁了心要拿回铺子,林氏背对着那对母女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只得转身好语气的接道:“四弟妹,不必麻烦,我让人将铺子的地契送来就成。至于以往的账簿,你要往年每月的,倒还不在我屋里,改明儿我让管事整理好送进府。
再说,你刚回来最近也不得空,不如等本月的账目出来,等下月初我一并让人将它和往年银钱都送来?”
她生怕对方不答应,急着再道:“你最近就安心回去服侍何老夫人,铺子上的事我总不会欺你,难不成弟妹是不信任嫂嫂?你我是嫡亲妯娌,不像府中其他人,情分可是不一样的。”
亲妯娌,又打起感情牌了。
顾绮年都看得出二伯母眼底的心虚和慌乱。
何青蔓颔首,忙应道:“瞧二嫂说的,我若不信你,当初就不会托你替我照料了。就按你说的办,账簿和银钱等下月初和本月的一起送来。”
二夫人暗松了口气,保持着笑容离开了阙梅苑。
顾绮年就问娘亲,为何轻易让二伯母走了,对方显然是在拖延时间,不肯将银钱还出来。
她刚刚在外面可都听着,二伯母闪闪躲躲的,哪里有半点归还的意思?
就算刚刚林氏应了说下月送来,顾绮年也不信。
谁知道又想耍什么招数?
何青蔓就抿嘴笑,“绮儿,你今日怎的性急起来了?你二伯母的秉性娘是跟你说过的,现在就算真让人跟着她回去,她也拿不出银子。给她的点时间,让她筹备,别让人说我刚回府就逼起亲嫂子来。”
顾绮年眼神微惑,是母亲自己说不能对二伯母太客气的。
况且,就今日下午的场景,二伯母可有丝毫当她是妯娌?
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不该在回府当天挑事。
她坐过去,嘟嘴道:“娘,二伯母铁定不会那么老实。”
何青蔓笑得意味不明,“让她去忙。”
确实如她所料,待等刚进自己院子,二夫人就低骂起来:“……何氏这个小气的,刚回来就讨银子,又不是等着去救命,还死咬着不放了?!”
彩鸳扶着她上石阶,跟着着急:“夫人,离月初没几日了,这可怎么办好?”
她是林氏的贴身丫鬟,对自家夫人的事可谓是一清二楚。
四夫人铺子里赚来的银子,一部分送去了林家,一部分搁在屋里平日做人情都花了出去,剩下的能有多少?
“慌什么?”
二夫人此刻倒是不见了紧张,她招手对彩鸳沉声吩咐:“你现在出府,赶紧让他们连夜将过去几年的账簿都重做。”
“夫人,您是说做假账?”彩鸳惊诧。
林氏冷笑,弯唇道:“何氏她想要拿回铺子?天下间没这么容易的事,铺子的契约还给她又怎样?几个掌柜都是我的人,以后赚的银子还是我的!她不懂生意,我这回先筹笔意思下打发掉她,日后总还能翻倍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