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带着顾安年出宫回府。
简单用过晚膳,两人在外间喝茶,说起今日之事,顾安年问:“你如何看?”
宋祁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将原本要喝的茶放回到桌上,叹了口气,道:“怕是贤贵妃要替老三顶罪吧,她也是够能狠得下心的。”
顾安年若有所思地点头,贤贵妃看着温婉,内里的性子却是比无比坚韧的,前世她便领教过贤贵妃的厉害。只是没想到,重来一次,命运这弯拐得太大,竟让这个女人早早死了。
沉思了好一会,顾安年轻轻拨动杯盖,皱眉道:“贤贵妃这步棋算不得高明,陛下不是昏庸之人,应是不会如此便被蒙蔽的。”
宋祁笑了笑,道:“这就要看她是否还有后招了。”
顾安年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喝了口茶。
见状,宋祁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笑道:“不要想太多,除了我,任何人你都不需要多想。我们的好日子就要到了,可不能因此坏了心情。”
顾安年含笑颔首,两人便换了个话题,谈起了婚礼与加冠仪式的安排来。
贤贵妃确实还有后招。
宋璟在宫中歇了一阵,已经能基本控制心底的情绪,让自己尽量保持镇定。冷静下来后,他很快便想到了贤贵妃自杀的原因。
出了宫,宋璟阴沉着一张脸,匆匆赶回三皇子府,原是想唤宁秋霜过来问话的,但却被告知来福公公求见。
来福是贤贵妃的心腹,但并未跟在贤贵妃身边,而是在另一名妃子*里当职。
这避人耳目的法子,却让来福在今日逃过了一劫。
宋璟是知晓来福的,也曾接触过几次。听说他来福了,宋璟只好暂时把宁秋霜的事放到了一边,自己先去了书房,让人领着来福到书房说话。
来福进了书房,对坐在太师椅上的宋璟行礼道:“奴才参见三皇子殿下。”
来福一身富态,穿着一身便装,身形圆润,说话时,来福下巴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宋璟稳重地微微颔首,开门见山道:“公公今日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心中却是十分疑惑,母妃方死,来福能有何事?
来福颔首道:“奴才确实是有要事。”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接着道:“奴才奉贤贵妃娘娘遗命,来将娘娘的绝笔书信交给三皇子殿下。”
宋璟心中一跳,猛地站起来绕过书桌,走到来福面前,抢过来福手中的信,拆开信封,展开急切浏览起来。
一信封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宋璟看完过后,整个人都僵住了。被勉强埋藏在心底的悲痛又浮了上来,刺激地他眼眶发热发酸,就连信飘落在了地上都毫无知觉。
来福躬下肥胖的身子,将掉在地上的信捡起来折叠好放进怀中,沉声道:“三皇子殿下还请节哀,娘娘已为您铺好了路,您可不能辜负了娘娘的一番心血啊!”说着,也不由红了眼眶。
“本宫知道……本宫知道……”宋璟双目呆滞,失魂落魄地愣愣地点头。
来福叹息一声,继而严肃了神色,道:“三皇子殿下,贤贵妃娘娘还让奴才带一句话:宁秋霜此女,可用,不可留,更不可使其登高位。”
说罢,来福行了个礼,“奴才告退。”
宋璟脸上依旧毫无神采,摆了摆手,对外唤道:“来人,送来福公公出府。”
来福离开了,宋祁摇晃着走回到桌后,跌倒在椅子上,再也忍不住鸣咽出声,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捂着双眼,断断续续地哽咽着唤道:“母妃……母妃……”声音嘶哑粗噶。
然而不管他如何呼唤,离开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宁秋霜近日一直心惊胆战,特别是今日得知宋璟匆忙进宫之后,她更是心慌意乱,隐隐觉着一定发生了大事,然而她却无从探听。在得知晓宋璟回来时满脸阴沉后,她几乎是躲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外更是称身体不适。
此时此刻,她根本不敢再去捋虎须。
贤贵妃去世的消息,在第二日传了出来,又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宁秋霜用早膳时,灵雀叽叽喳喳地在一旁道:“侧妃娘娘,听说贤贵妃娘娘薨了呢,就是昨儿的事,今儿一早,就传得满京城都知道了!”言语间,竟带着几分喜气。
吴婷儿没有开口,只默默望了灵雀一眼,没有开口。
倒是宁秋霜吃了一惊,险些将口中的粥喷了出来,惊喜问道:“你说的是真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