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紧,宋祁的话不轻不重,却宛如数九寒天的凌冽冷风,刮得他们心底发寒。
顾怀卿面上一窘,暗地咬了咬牙,双拳紧握道:“方才怀卿只顾着锦儿的安危,是以才对七妹妹有所疏漏,是怀卿有错在先……”
“本王说让开。”宋祁的语气依旧不轻不重,只是面色却已经阴沉了下来,眸色更是黑沉地宛如夜空般,所有人顿觉冷风袭面,都下意识低头噤若寒蝉。
顾安锦有些担心地望了自家哥哥一眼,上前一步拉住顾怀卿,低声劝道:“哥哥,年妹妹方才受了惊吓,若是再耽误,怕是又要染了风寒,还是殿下快些送年妹妹回房吧!”
顾怀卿有生以来第一次心有不甘,却也只得点头,让开一步,宋祁立即俯身抱起至始至终未曾开口的顾安年。
宁秋霜见顾怀卿吃瘪,心中一阵爽快。眼珠一转,她带着讨好的笑,上前走到宋祁身前,道:“殿下,我陪着您送年妹妹回房吧,一会也好照顾年妹妹。”
她是想趁此机会表现表现,却不想宋祁薄唇一张,冰冷至极地吐出两个字:“滚开。”
众人心中又是一震,这“滚开”两个字可是比“让开”还要难听了,里面包含的怒气与冷意更是让人心惊胆寒,只是逸亲王怎的对着宁国公小姐也这般不给面子?
没有人解答这个问题,眼见着宋祁脸色越来越差,了解自家主子脾气的福禄忙上前拉开吓呆了的宁秋霜,好言劝道:“宁小姐,老奴早就吩咐好丫鬟了,就不用您操心了,你自个儿歇着去吧!”
这话的意思可不就是哪凉快你呆哪去,别在眼前碍事讨嫌了。
宁秋霜气得满脸涨红,一跺脚,红着眼眶愤愤地跑开了。
这一日她的面子可谓是丢光了!
宋祁连看也未看宁秋霜一眼,没了人阻拦,他径直抱着顾安年往船头走,所有人安静地看着,心中思绪各异。
福禄两步跟上去,落后宋祁一步,低声道:“王爷,七小姐的房里也差人备好热水了。”
宋祁点点头,脚下一转,往船舱方向去了。跟在福禄背后的青莲心中有些诧异,以方才那架势,她还以为以逸亲王的性子,一定会将小姐抱到他的房间去。
回了船舱顾安年暂住的厢房,宋祁将她放下后,嘱咐几句后便就离开了。青莲几个丫鬟不敢怠慢,立即服侍着顾安年沐浴更衣,个个都小心翼翼的。
顾安年始终安静非常,神色淡淡的,也不开口说话,只愣愣地不知在想着什么。
沐浴过后,换上干爽的衣裳,青莲与黄杏又伺候着她在床上躺下,反反复复问着她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这边黄桃正要去厨房看看能不能煮碗姜汤,厢房的门却被敲响了。
“七小姐,老奴带御医来给您瞧瞧了。”门外响起福禄的声音,顾安年使了个眼色,青莲立即过去开了门,将福禄引了进来。
“七小姐觉着如何,可有哪里不适的?”一进门,福禄就关切地嘘寒问暖,又招呼他身后跟着的御医:“刘御医,您快给七小姐瞧瞧吧,可别落了病。”
那刘御医点了点头,提着药箱走到了床边。黄杏忙端了墩子来,青莲将被子往上掖了掖,小心地将顾安年的手腕从被子里拿出来。刘御医坐下后,取了帕子轻盖在顾安年腕上,这才开始把脉。
过了一会,刘御医收回手,淡淡道:“无甚大碍,就是受了惊吓,好好调息几日便能好了,我这就开个养身压惊的方子,喝了药就无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福禄连连点头,仿似松了口大气。
刘御医去写药方,顾安年从床上撑起依旧虚软的身子,对着福禄颔首算是行礼,微微笑道:“劳公公操心了。”
“七小姐不必多礼,七小姐要谢便谢王爷吧,老奴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福禄摆摆手,意味深长地一笑。
心中蓦地涌起一阵暖流,顾安年颔首笑道:“安年一会便就亲自去向王爷殿下道谢。”
“不急不急,王爷吩咐了,七小姐只需好好休养便是,其他的不用挂心。”福禄连连摆手,随后手一挥,一个低眉顺眼的丫鬟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白釉绘金边碗走上前来。
“这是姜汤,王爷特意吩咐下面做的,七小姐赶紧喝了吧。”福禄含笑道。
顾安年点点头,接过姜汤默默喝下。
福禄没有多留,又说了两句话便与御医一同离开了。顾安年想着宋祁方才也下了水,福禄应该是赶着回去伺候了。
视线落在那白釉碗上,顾安年心想,也不知他可喝了姜汤驱寒没有,心里竟有些挂念起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