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好。由于左政与他并不同姓,加之左政也从没透露过两者之间的关系,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徐光明其实是左政的二叔,李长弓自然认为之前策划书的事全是左政一人所为。
徐光明有些心虚,干笑了两声,将话语权交给左毅。
“李同学,你好,我是左政的父亲,左毅,很高兴见到你。”左毅满脸笑容地伸出手,见过那辆阿斯顿·马丁,直观感受过李长弓的能量,左政态度放得很低,本有心想叫一声李少,但看着李长弓年轻的面孔,一向不怎么喜欢阿谀的左毅实在是叫不出口。
左政的父亲?李长弓微微皱眉,他自然知道左毅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本不想理他,但看着姿态放得很低的左政,他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手握了握,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不知道左先生找我有什么事?马上要上课了。”
左先生?左毅暗暗苦笑,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儿子的同学叫做先生,但谁叫他生了个这么坑爹儿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个称呼又算得了什么。
“李同学,左政这次做错了,作为他的父亲,这是我的失责,我代他向你道歉。”说罢,左毅双腿并拢,深深鞠了一躬。为了儿子,他也不打算要这张脸了。
李长弓表情没什么变化,冷冷道:“左先生不必如此,此事已经移交公安机关处理,与我无关。”
左毅也不直起身,低声下气道:“李同学,左政一时鬼迷心窍,现在也很后悔,我希望你能给他一次机会,放他一马。”
“放他一马?”李长弓冷笑一声,“我已经给过他很多机会了,第一次抢我策划案,第二次向学校举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事不过三,你还想让我给他多少次机会?”
举报?左毅一愣,直起身看向徐光明,徐光明表情难看地点点头,这事他是知情的,本以为李长弓确实有谋取私利的行为,但看到那辆车时,徐光明就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顾不得细问所谓的举报究竟是何事,左毅再次鞠躬,“李同学,无论是什么要求,只要你提,我左毅就算倾家荡产也会让你满意,只求你能放过左政一马,千万不能让他坐牢,不然他这辈子就毁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事,我管不了!”李长弓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噗通!”见李长弓要走,左毅情急之下竟一桩跪倒在地。
“李少,子不教,父之过,一切都是我这个当父亲的错,我向您赔罪了,求您放我儿子一条生路!”不敢想象儿子在监狱中会遭遇何种非人的待遇,不敢想象儿子的一辈子毁于一旦,实在是束手无策的左毅抛开了一切顾虑,一切脸面。
徐光明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下意识地想扶起他却被左毅推开。
眼见左毅要磕头,李长弓一个箭步冲上去,挡住他。
“你这又是何必。”看着为了儿子不惜对一个晚辈下跪的左毅,李长弓心头一软,不禁想起远在家乡日夜操劳的父亲,如果换做自己,想必父亲也会毫不犹豫地为了自己而舍弃一切。
沉吟片刻,李长弓说:“这样吧,我不会追究左政的法律责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必须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接受3~5天的治安拘留。”
左毅大喜过望,连声感谢,不过治安拘留而已,只要不坐牢就好。
“先别高兴得太早,我有条件。”李长弓边扶起左毅边说。
左毅正色道:“李同学,你放心,只要你吩咐,我左某人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我希望以后不要再看到左政出现在东大,这个条件你能接受吗?”
左毅稍一考虑,点头答应:“好!我立刻去办转学手续。”这个条件就算李长弓不提,他也会这样做,如果还让左政和李长弓待在一起,万一要再闹出什么事,难道还要他再来下跪求人?
达成共识后左毅两人赶紧去准备办手续,李长弓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开,这件事到此也算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至于对左政赶尽杀绝,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这样做,治安拘留也是得到秦老认可的决议。从左政在郑副校长面前退缩这件事中他就看出左政属于欺软怕硬的那种,只要向他展示自己的肌肉,左政就不敢再跟他作对。另一方面,从本性来讲,他还是那个相信这世界上有光的李长弓,即便万物皆有裂缝,他也愿意相信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当然,左毅的下跪也是很重要的一点,但如果他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下跪,明显就是借着舆论要挟他,如果是那样,李长弓一定当场转身就走。
“叮铃铃...”上课铃响了,李长弓这才记起第一节又是教授的课,赶紧拔腿就跑。大概在这种时候,他才能全身心地扮演时日不多的学生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