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发愣犹豫的功夫,谢白已然将洗脸盆放到了一旁的木架之上,并替她拧好了一毛巾,随即递给她道:“擦擦脸。”
鬼使神差地接过了毛巾,心中却随即滑过一抹不甘心,但接都接下了,丢掉又显得极不妥,洗吧又显得很没面子,就这样僵持着拿着,进退不得,面上都不禁尴尬起来。
见着她面上再度涌起的五味杂陈般的好玩面色,谢白的嘴角不禁缓缓勾起,随即悠悠道:“再拖下去,饭菜该凉了。”
肚子很是不争气地在此刻发出了咕噜的长长响亮的一声响。
几乎同时,脑中回荡出一个真理,管同他有没有干系,总归不苦了自己便是好的。
付葭月白了他一眼,随即利索地擦拭起来,完毕将毛巾递给他道:“这些事吩咐绿篱做就好了。”
“我想做便可以做。”
“那帮我把漱口的茶水拿来。”
“挪!”
付葭月接过茶水含了一口,簌簌地上下漱了片刻,却迟迟不见眼前人去拿吐水的盆子,当下咽下去不得,吐出来更不行,只得发出呜呜的声音以示反抗。
见状,谢白却是没有丝毫理会的自觉,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下床自己吐!”
付葭月:我忍……
今日的早饭和往日的不同,虽都是一样的肉粥,口感和嚼劲却较之都提高上了几个档次,和她平日里所煮的可谓是天囊之别。
也并不像是小厨房中的厨娘所煮,难不成是?
“别看了,这粥不是我煮的。”
闻言,原本正搅着肉粥发呆的付葭月简直咋舌。
他难不成有透视的耳朵,能听见她的心声?
“哦。”淡淡地应了一口,她便继续埋头吃饭了。
说实话,这肉粥当真是好吃,在得知不是某人的手艺之后,吃起来愈加香味飘飘了。
当下,吃得心中美滋滋的,嘴上吃的也不禁吧唧吧唧响。
见状,谢白的眉头微微蹙起,道:“吃饭别吧唧着嘴,很不雅。”
闻言,付葭月却是愈加地吧唧大声了,时不时地还享受地发出几声感慨,直弄得谢白紧蹙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心中不由得便因此开怀上许多,一顿饭,付葭月便吃得愈加津津有味许多。
一顿饭吃完,付葭月便极是满足地和往常一样准备躺到一旁的软榻上休息会,消化消化。
却是才刚接近软榻的位置,手腕便再度被一个力道给抓住,一步路都是再走不得了。
抽了抽嘴角,慢悠悠地转过了头,以极是无奈的眼神看向他道:“我想休息会,这你不是都要管吧?”
谢白道:“刚吃完饭便躺对胃不好,我陪你出去走走。”
付葭月白了他一眼:“不走,爱不好便不好,我的胃我自己做主。”
说着,便是转回头愈继续朝前跨上一步,然则意外发现手腕上的力道一轻,反倒是有些施施然不愿再走了。
当下脑中忽然一转,回转过头,稍稍一歪,斜睨向他道:“好,好好,走呗。”
见状,谢白反倒是一愣。
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她,仿佛想看清她肚子中究竟在打什么坏水。
其实,他也没一定要和她一起出去走走,不过是觉得挑破了那层窗纸后,两人再呆在这狭小的屋子中,会有一种难言的尴尬。
所以,他本就没觉得她会答应。
不过,既是答应了,自也会应承下来的。
一般出屋散步时,他们都会避开谢老爷谢夫人屋子所在的方向,于是,朝相反方向走,便是她时常到的那湖边。
然则,才刚出门,便是撞见了牵着白将军正要往屋中走的绿篱。
绿篱施了一礼,道:“公主,驸马。”
“你……”
“汪汪汪!”
付葭月待要说出叫绿篱跟上的话,却是一下被小白犹若发疯般的叫唤声给打断了。
付葭月手疾眼快地便是一掌拍向它的脑门,低呵道:“你胡乱叫什么叫!”
白将军原本高翘起来的尾巴瞬间就瘪下来了,挪动着脚步往绿篱方向蹭了蹭,当即才是敢又开口道:“不是,不是,主人,是,是驸马,他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付葭月:……
当即朝绿篱吩咐了一语:“把小白绑起来,今天不准它出去玩。”
“喏!”
“呜呜——主人,不是,主人……呜呜——”
一旁的谢白虽听不到白将军究竟说了什么,但却也知道是谈论些和自己有关的事,便凭身旁的一人一狗时不时地拿眼神瞟他便是可以轻易看出来。
不过,既她并不愿在自己面前多说些什么,他自是知趣地也不想知道的。
两人出门时都是不喜欢有人跟着的,除了付葭月偶尔会叫上绿篱外,两人的丫鬟们除了日常的服侍外,便是闲得很了。
因着昨晚半夜时,雨下得很大,风雨交加下吹落了无数泛黄却迟迟不肯从树上掉落下的叶片,今天一大早,便是有丫鬟小厮忙着在走廊和草地上收拾着残叶,于是,两人走过的这一大段路上,竟是比平日里都要整洁上几分。
两人走的不疾不徐,一前一后,路上也没有过多的交谈,不过是谢白偶尔问上几句,她随意敷衍上几句,便是很快便到达了湖边。
湖边早就没了付葭月刚到时好看的景象,当下许多树上的叶片基本上都落光了,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片落叶,有的还顽强地显着绿色,显示着自己勃勃的生机,多数则呈现着不是半黄半绿,便是全黄的景象了。
地上所踩的草地也是呈现出清一色的蜡黄,却是为着下雨天不至于显得太过泥泞,便还未开始修剪,草地之上的花朵自也早早地凋零,现下已是看不到半分花体残留的身影。
不过,为着美观着想,自也是会重一些常青树的,这种树自南疆引来,既不怕夏季的炎热,更是耐受冬季的严寒,虽一年四季都不会开出花骨朵,在观赏方面不足,但到了秋冬日,却是可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的。
他们在走到半路之时,付葭月便是提出了要放风筝的想法。当下,去取风筝的丫鬟已然是小跑着将风筝给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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