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点头道。
“那么,不想明确这种关系吗。”关天月又问道。
“不想。”
“为什么。”
“不想因此而背上沉重的包袱。”
“还有呢。”
“我不想面对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哦……”关天月点了点头,“目前,需要……需要我再帮你什么吗。”
略作沉吟,向天亮摇头道:“不需要,如果是公平的较量,我谁也不怕。”
“这么说,你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老同志,您要是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
“嗯……好吧,你可以走了。”关天月挥了挥手,脸色略有黯然。
向天亮起身,沒再开口,只是欠了欠身以作告别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棋室。
回去的路上,坐在车后座的易祥瑞,拿拐杖敲着驾驶座的靠背,叹息一声说道:“臭小子,我对你的评价啊,只有六个字。”
“哪六个字啊。”
“很傻或很不傻。”
“嘿嘿……狗屁不通,狗屁不痛嘛。”
易祥瑞叹道:“现在我还活着,别人还不敢把你怎么样,但等我死了,谁來罩你啊,就你这狗脾气,爱惹事的主,沒人撑着能行吗。”
“是么。”向天亮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次我这么狼狈,您老人家罩着我了吗,我要是不杀出一条血路,千辛万苦的跑到京城來告御状,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翻身呢。”
“怎么的,你小子还在怨我啊。”易祥瑞道。
向天亮急忙笑道:“沒有沒有,我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么,您老人家不是说过么,靠天靠地靠亲靠人,只靠得了一时,要想一辈子顶天立地,还得靠自己。”
“嗯,这话是真理。”易祥瑞道。
向天亮又道:“再说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敢埋怨您老人家吗。”
“哼,算你小子还有良心。”
“当然,要埋怨,也只能在心里或背后。”
“臭小子,你……我抽你。”易祥瑞举起拐杖,狠敲了向天亮的肩膀一下。
“嘿嘿……老同志,我在开车啊,你不想來个车毁人亡吧。”
易祥瑞自嘲的笑了笑,“不过,你现在的想法不但现实,而且相当的明智和正确。”
“老师,您说的是真心话吗。”
“嗯,你刚才和关老的谈话,我基本上都听到了。”易祥瑞点着头道,“你说得对,如果你的身世被公开,你将面对巨大的压力和无穷的烦恼,以你现在的年龄和积累,是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和无穷的烦恼的,现在这样也好,我支持你。”
“老师,谢谢您啊。”
易祥瑞继续说道:“你现在需要的是历练和积累,那就继续维持现状吧。”
“可是。”向天亮问道,“我的两个兄弟已经回去了,我怎么办啊。”
“你放心,所有的平反文件中,都不会漏了你的名字。”易祥瑞微笑道。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易祥瑞道:“你急什么,我管你吃喝穿睡,你还嫌不够啊。”
“不安全吗。”向天亮问道。
易祥瑞嗯了一声,“你和那个邵三河,你是主他为副,你是关键,邵三河现在回去沒有问題,但你现在回去,很有可能被人打黑枪,所以,你还需要在京城再待几天,等那边尘埃落定后,你再回去不迟。”
“恐怕还有另外的用意吧。”向天亮笑道。
“聪明。”易祥瑞赞了一声,“这一次是关老发力帮了你,把你留在京城,这将在无形中给东江省委造成巨大的压力,他们不得公正而迅速的处理你的事情。”
向天亮道:“那老头……就是,就是关老,他,他真有那么大的能量吗。”
“哈哈……臭小子,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装作不知道。”易祥瑞笑道。
“我是真不知道。”
易祥瑞哦了一声,“在我们这个社全的政治生活中,象关老这样的老前辈即使退了下來,但还会发挥着巨大的和不可或缺的作用,而他们现在所能发挥的作用,是与他们在任时的职务和地位相对应的,比方说你家关老……”
向天亮叫了起來,“哎哎,您老人家搞搞清楚,什么叫我家关老啊。”
易祥瑞笑着说道“就拿关老來说吧,在现在还活着的老前辈中,关老在党内的地位,建国时排第十二,五十年代排第十,六十年代初排第八,七十年代末排第五,八十年代退下來之前是排第四,由此推算,现存的老前辈里,关老可以排在第三。”
“哇塞,地位这么高啊。”向天亮吓了一跳,“这么说來,这糟老头还真有点用处了。”
易祥瑞顿时警觉起來了,“臭小子,你又在憋什么坏了吧。”
向天亮嘿嘿的笑着,肚子里的小算盘又开始拨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