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户上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是好笑得紧。
出了长安越往北走,风雪越大,还未出京畿道已经是漫天飞雪,官道两旁皆是银白一片,风也紧了,苏云开口道:“天冷了,快放了帘子吧,莫要冻坏了。”
虫娘抱着小小的安哥儿坐了回来,冻得有些发红的脸上却满是笑容:“真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地方,走这么远的路。”
苏云接过安哥儿,轻轻拍着,笑着道:“虫娘这回是要去投亲,却不知是什么亲戚,可好安顿?若是不便,还是与我们住在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虫娘眨了眨眼,笑着道:“算是门远房亲戚,也不知他肯不肯收留我。”
苏云颇为感叹,虫娘身世坎坷,好容易要去投亲,却还要怕不肯收留她,想来玉真长公主也是想让她还俗,能够说一门好亲事,不叫一辈子守着道观凄凄冷冷地过。
“若是那亲戚不肯留虫娘,不如就跟着我家娘子,总不叫你受了委屈去。”小巧倒是报起不平来,拉着虫娘的手道。
苏云点点头:“若是那边有不便,你便跟着我们吧,横竖都是要安顿下来,多一个人也没什么,还能更加热闹些。”
一直到暮霭低沉,天擦黑了才到官道上的驿站旁寻了一处庄户落脚。商队的领头打发自己带来的女眷前来请苏云几个一道下去用些吃食。
来的是个二十岁左右模样齐整的妇人,苏云见她十分客气,笑着道了谢,带着小巧虫娘,抱着安哥儿和两个婆子,小丫头樱桃一起下了车来,吩咐车夫喂马休息。
攀谈之中才知道,那妇人是领队赵大郎的妾室,娘家姓李,人都叫她李二娘子,只是看她年岁不过二十,怎么会嫁给了赵大郎这把年纪的商人,还要跟着跑商行走,着实辛苦。
李二娘子是个热心肠的,见苏云一干女眷还带着个奶娃娃,便让赵大郎与她们安排了一处避风的棚子里,亲自送了几个粗瓷碗和一大壶滚烫的水,笑着道:“这荒野之地,实在没什么暖身子的,那边的男人们吃的是烧酒,咱们只好吃碗热水暖和一下了。”
苏云笑着道了谢:“出门在外,哪里讲究这些,有劳李二娘子了。”
李二娘子显然是常年跟着在外行走的,性子不似别的女眷那般扭捏,倒是个直爽的:“苏娘子这是去并州投亲?如何选在这么个时候,并州不比长安,这时候怕已是冰天雪地了,冷得紧。”她怜惜地看了一眼苏云怀里睡得正香的安哥儿。
苏云含糊地应着:“是呢,带着孩子去并州投亲。”
李二娘子见她们一行俱是女眷,笑了起来:“必然是去寻孩子的啊爷吧,他倒是放心叫你们一干女眷跟着商队过去。”她吃了口水,吐出一口气来:“不过这一路上还算平安,大可以放心,我跟着郎君每年都要走上两遭的,只是辛苦了些。”
苏云也不否认,或者叫商队的人以为自己是去投靠夫郎的,还能更安全一些,总不会认为她们是女眷没有男子,就好欺负了。
李二娘子却是有些羡慕地看着安哥儿:“这孩子怕还小吧,长得倒是好看,像画上的童子一般,招人喜欢。”
苏云与她拉起了家常:“二娘子为何不留在府里,却要辛苦跟着一道出来行走跑商?”
李二娘子大口吃着水,擦了嘴角的水珠:“留在府里有什么好,夫人那些规矩管的叫人透不过气来,原本让我进府里就是在路上伺候郎君的,又怎么会让我留在府里,只是嫁进门也快三年了,却是一直没能有个动静。”说着叹了口气,更是羡慕又怜爱地望了一眼安哥儿。
苏云笑了起来,这位李大娘子还真是个爽快人,全然不见外:“二娘子还年轻,必然会有子嗣的,不必太过挂怀。”
李二娘子却是好奇起来:“苏娘子夫婿是作何营生的,怎么会远在并州,却还要你们这些女人家带着孩子大老远赶过去投奔,也该亲自来接才是。”这叫苏云有些难以启齿,压根就没有什么夫婿,又要怎么说。
这会子小巧接上话,笑眯眯地道:“我家郎君也是做买卖的,并州事多,一时抽不开身,所以让娘子带着婢子们一道过去,正能赶上年前。”这才搪塞过去。
用了些干粮,苏云又向庄户要了些热水,给安哥儿擦了把脸,喂了奶这才草草安顿了一夜。这样辛苦的行路却还有好些时日,苏云看着怀里的安哥儿,和一旁缩在马车里相依相偎睡着的虫娘和小巧,不由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到了并州能不能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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