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屋前,我穿着一袭白衣,面对着招魂幡林立的坟场,负手而立,任凭从那吹来的风撩动如雪白发。
“天快黑了,你该回屋了。”沧桑的声音从一侧的槐树中传出,抖落了几片绿叶。
瞥了一眼,随风而去的落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天源帝焱炎……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望着迎风而动的白幡,低沉而又苍凉的声音从我喉咙之间挤出。
“没时间回到太多的问题了。”天源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疲惫,“有什么问题都留到万年之后你苏醒时再说吧……”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树叶唰唰之声。我摇了摇头,转身回到草屋内,躺到床上,闭上眼回想着经历的一切。
冥界、地狱圣殿、还有彻底毁灭在阿卡利亚手下的海人族都是和我敌对的势力,他们的目的不外乎就是我长生不死的秘密。而现如今,海人族、冥界在与我几番生死搏杀之间,元气大伤,没有个千万年就不能再出来兴风作浪。
至于神秘的地狱圣殿似乎在中途遭遇了什么变故,从黑白天尊、魔天尊以及十二魔徒被神使召回后就很少在参与我和冥界一干人等之间的战斗。
倘若三大势力联手,我和十二青铜巨人绝非是对手,青铜巨人陨落,我落入一方手中是定然的事……但还好,目前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这三大势力联手固然强大与可怕,但始终最让我感觉到恐惧的是遥远的北斗七星……在那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正在苏醒着。
每当夜深人静,独自一人仰望星空,遥远的北斗七星,总会让我感觉到莫名的惊诧……甚至是源自灵魂的恐惧。
记忆模糊的我,除了断头台与逆臣钺之外,再也想不起与北斗有关的点滴。或许,白越、段鹭一行青铜巨人知道一些吧。
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始终难以入睡。透过草屋缝隙,望了一眼屋外夜色,忽然产生了秉烛夜游的兴致。
“笃笃……”正当我起身往外走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心中略微惊讶,除了黑白无常、洛玲儿、邓言等人之外我便再无熟人。那么又是何人在这深夜造访我呢?
信步来到门后,轻轻打开了门,门外空空如也……
我嘴角扯起一抹弧度,扫视着四周,依旧了无人烟,不禁摇了摇头,便信步而出。
捎带上门,没入月色中,一步步走向槐树。
俗话说槐花树下鬼相逢,也不知道在夜幕下,我能否在这槐树下遇见鬼。
远处的招魂幡无风自动,在朦胧夜色里宛若是无数上吊的人,尸体在风中摇曳一般,透着无尽的诡异。
“百年光阴,弹指一挥间。”站在槐树下,望着漫山遍野的枯坟,嘴中喃喃。心中却升起一种获得解脱的愉悦。
轻捻一片树叶,在手中把玩着:“也不知道百年之后,我化作一抹尘土,是否还会有人记得我曾存在过?”
夜间,大风起。
坟场间泛黄的冥币在月下飘飘起舞,招魂幡动,召唤那游荡的孤魂野鬼回到自己的安息之所。
风,格外的大,很多枯朽的招魂幡经不住大风的摧残,几度摇晃过后就倒在了枯坟荒冢之间。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竟然忍不住迈开步子,走入了满山枯坟荒冢间,一路走过,手掌轻轻触碰那些被风雨侵蚀了的墓碑,心中泛起丝丝沧海桑田的荒凉。
“你说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我坐在一个被风雨侵蚀殆尽,坟丘已经破败不堪的墓前,抓起了一把坟头的尘土,扬在风中,望着月色下随风远去的尘土,对着墓碑,傻傻问到。
等了很久,除了呼啸的风外,在这夜间坟场再无其他声音。
“我知道你已经不能回答我了。”我自嘲地笑了笑,拍去了沾在手心的土,起身向着坟场深处走去。
“咕咕喵……”一声猫头鹰的鸣叫划破了坟场的寂静,循声望去,一只巨大的猫头鹰伫立在不远处一个破败坟丘前的墓碑之上……双瞳反射冷冷的月光,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哇……哇……”乌鸦的叫声随之而起,响彻整个坟场。在朦胧的月色下那盘旋长空不断鸣叫的乌鸦群显得格外的阴森与诡异,给人一种深深的不安。
我站在荒冢之间,心中升起一股不安。半夜乌鸦鸣叫是一个不好的兆头。一般有乌鸦出现的地方都是有死人或者是家畜等动物身死野外,但它们大多在白天行动,在夜间出现格外少见。
“哦哇……呃哇……”
行走在坟场之间,说不清的恐惧笼罩在心头,我不知不觉间便加快了向前的脚步,一步步向猫头鹰所在的方向靠近。
“呜呜!”如同婴儿哭泣般的声音从猫头鹰长长的喙中传出,盘旋空中的乌鸦从天空之中对着我俯冲而来,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将所有的月光空隔绝开去。
“噗!”
“噗!”
……
破土之声在猫头鹰的叫声之中此起彼伏,从坟场的每一处角落响起。
我放眼望去,月色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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