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知道老爷还活着?”刘静安更吃惊了。他说:“可是太太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把老爷接回府中?”
刘静玉说:“你笨啊,若是老爷还活着,忠义侯就不存在了,你母亲那节孝夫人也当不成了。”又说“你当你那娘是什么好人,她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假道学!她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明明还活着的人,生让她弄得跟死了一样!”
“才不是!当年我们以为城门上的尸首就是老爷的,所以才以为老爷殉城了……”刘静安狠狠地瞪向刘静玉。他想为自己母亲辩解几句,但是想到自己母亲跟宋秋莲之间积怨已久,辩解也没有用。所以他只问刘静玉“老爷现在在哪儿?”
刘静玉见刘静安肯跟他走了,得意地“哼”了一声,说:“跟我来吧。”
朱雀大街后面有个隐蔽的胡同,它有个奇怪的名字“狼尾巴胡同”。宋秋莲搬到京城后,就住在这条胡同最里面的院子里。
刘静安跟着刘静玉来到狼尾巴胡同,进了院子。
过了会儿,他又出来了。可是他似乎把魂魄丢在院子里了。他跟梦游一样,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也不知道该向哪里去。
刚才,他真的见到自己的父亲刘彦昭了。
刘彦昭明显变老了,身体也不行了,脸上还不知为什么多了一道疤痕。
刘彦昭说,他隐姓埋名生活这么多年感觉很憋屈,如今年纪大了,他想过一过正常人的生活。
“静安,你圣眷正隆。当今皇帝又是位仁慈的君主,就连鲁王的儿子他都可以宽恕,并加封安东王……如果你向皇帝求情,说不定皇帝会赦免我,毕竟我当时并不是有意欺君啊。”刘彦昭这样对儿子说。
刘静安在大街上徘徊了很久。
从小时候起,他就想成为父亲的骄傲,让父亲以他为荣。就在前几天,他还深感遗憾,父亲没看到他立功袭爵;没想到,刚刚刘静玉突然出现,带他去见识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的父亲,并不是什么大英雄,他只是一个贪生怕死、投机钻营的懦夫。
可是,那毕竟是他的父亲啊。难道他忍心看着自己父亲,一辈子见不得天日,在一个小院里终老一生?
“子不言父过。”刘静安想“为人子者,当以孝道为先。”
黎念恩正在自己家中等着刘静安回来,两人好一起做伴回梁州。可他左等不来,右等还不来。他命底下人去街上找找看。不多时,底下人气喘吁吁地跑来急报:“小的听人说,侯爷跪在宫门前请罪,说自己犯了欺君之罪……”
“什么?!”黎念恩一惊。又说“好好地去逛街,怎么会犯欺君之罪了?莫不是他忽然发疯了?”
下人们哪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劲地摇头。
黎念恩着急了,他赶紧换上官服,着人备轿,向宫门外赶去。他不能不急啊,刘静安回梁州就跟他妹妹结婚,他可不想看到刘静安出任何事啊!
可是他来到宫门外一看,刘静安已经被皇帝召进宫里去了,他晚到了一步!
就这一步之差,黎念恩没有拦下刘静安,忠义侯府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刘彦昭临阵脱逃、诈死欺君,样样都是死罪。但文元帝念其老迈,免了刑罚,只削去忠义侯爵位,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连带着,刘静安也被禁止袭爵,并免去军中一切职务。刘静安现在就是一名普通的秀才,如果他想当官,只有从举人重新考起。
还有徐夫人,她在一夜之间,被迫搬出了忠义侯府。
兰香没有地方投奔,只有再次来向秦氏求助。她说明原由后,对秦氏说:“秀姐姐,我和夫人只有再次投奔您来了。”
秦氏对忠义侯府发生的事已有所闻,她早就为兰香做了准备。
她不想让兰香上愁,故意笑着对兰香说:“你怎么会用‘投奔’二字?难道你忘了,你和夫人还有不少房产家财,便是朝廷也查不到的?”
随后秦氏给兰香细数——朱雀大街的裁缝铺是夫人赠送的;太平茶楼本来就是兰香买下来的;还有女子学堂那边,是夫人卖画挣来的钱开办;甚至于颐人堂药铺,也有兰香的股份。这些个地方,徐夫人尽可以挑着住,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兰香一想也是。她说:“我可是急糊涂了。不过,这也是秀姐姐你仁义;若换个人,也不会把这些东西算回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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