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脸面去下面见你们爹娘哟。”
齐兴文伸长着手,像是要来拉着珍儿仔细瞧瞧,可面前的姑娘已经长这么高这么大了,穿着打扮跟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一般,他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入手。不过他脸上的表情都是控制的恰到好处,激动中带着忐忑,忐忑中中带着欣喜,欣喜中又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把一个寻找失踪的侄子、侄女,纠结苦痛了多年的大伯父的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
珍儿看着不禁感叹,幸好当年她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带着虎子逃开了,要不然这一家子,齐兴文虚伪,刘氏恶毒,齐强心狠,爷爷奶奶懦弱,她跟虎子就是留下来也未必能活下来。
刘氏刚刚被珍儿身上的富贵震慑住了,一时还没把她整个形象在脑子里过一遍,这会儿听齐兴文这样叫,也仔细打量了一下珍儿,连寻找相熟的眉眼都不用,珍儿的样貌一点儿也没变,只不过张开了,皮肤白皙细嫩了一些而已。
“好你个死丫头,当年没被野兽吃了也不知道回家,不知道我们很担心呀?”刘氏见到当年她最看不上的小丫头现在过的比他们好,比他们富贵,哪里受得了?双手一插腰就开始骂起来,“自己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却不管爷爷奶奶的死活,也不孝敬长辈,你们姐弟俩还有没有良心了?虎子那个小畜生呢,去把他给我叫出来,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姐弟俩这些年过的是有多自在。”刘氏骂完,自觉做到主位上,一脸长辈主人家的架势。
齐兴文一直打量着珍儿,见刘氏骂虎子的时候,她的脸一下子就沉了,就知道这话是触了她的逆鳞了,忙道:“珍儿,你别听你大伯娘瞎说,你知道她不会说话,她的意思是想看看虎子,这几年不见他肯定长成个大小子了吧。我听强子说,虎子现在可了不得,跟着掌柜出去谈生意,还在书院读书,很得先生赏识呢。”
几年不见,长进的不止是自己跟虎子,这极品的一家子每个人的功力都见长了。见识到他们的厚脸皮,珍儿觉得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说到底她还是没有叶白芷跟吴玲玉的魄力,敢直接拿扫帚把他们扫地出门。想了想,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虎子的声音。
“姐,是不是旸铭个回来了?”虎子一路冲进大厅,打断了厅里的沉默。
看到屋里有两个人,一脚踏进屋的虎子忙收了脚,停下来整理好衣服,这才进门,还没等他看清屋里人的样貌,就见一个人冲过来,拉着他一脸激动的道:“这就是虎子吧,都长这么高了。看这小脸长的又白又胖的,跟你爹小时候一个样儿。”齐兴文揽住虎子,说的既感慨又感伤。
虎子打量了一下他,顿时认出他是谁,又往主位上一看,那坐着咬牙切齿的不是刘氏又是谁?想到那时候刘氏常常对他们姐弟非打即骂,他顿时打了个寒噤。
“怎么啦,虎子,可是穿的少了?哎呀,我就说你姐她还小呢,自个都照顾不了哪里还能照顾你。你呀,别看这绸缎衣服穿着华贵,其实不保暖,还是棉布衣服穿着暖和。你看看你这小手冷的,老话说春捂秋冻,你别看这天儿热了,那棉衣棉袄还是不能脱的……”齐兴文拉着虎子嘘寒问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虎子被他的热情弄的有些手无足措,往珍儿这儿投来求救的目光。
“木兰,怎么来了这么久还不上茶?月娘是怎么教你们的,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珍儿看来一眼束手站在门口的木兰训斥道。
木兰见珍儿面上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又见她明显不喜大厅里的两人,忙跪下认错,面上却一点儿害怕也没有。
“不忙,不忙,咱们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齐兴文忙伸手制止,“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咱们都是淳朴善良的人家,别对人家太苛刻了。姑娘快点儿起来吧,下次可得放机灵些啊。咱们是自家人不介意,要是真的来了客人这样怠慢可不行。”齐兴文做完了好人,又对珍儿道:“你呀,还是年纪小了,压不住这些人,以后还是让你大伯娘来帮你掌家,保准把你家里这些人都给制的服服帖帖的。”
齐兴文一口一个自家人,真的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主人了。可是木兰却仍然跪在地上,并没有听他的话起身。
珍儿讥诮的看了他一眼,对跪在地上的木兰道,“起来吧,去找月娘领罚。”木兰道了谢,欢喜的往后院跑去了。
齐兴文就是再怎么厚脸皮,也看出这是在当面打他的脸了,一时脸上有些尴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