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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工推着独轮车行进的速度非常快,当然也是初来乍到想表现一下的意思。他远远地看见了叶紫灵和张清芷站在这里,一边放慢了速度,一边大声喊着:“让一下!让一下!”
叶紫灵知道这里噪音大,张清芷不一定能听清楚自己的话,于是赶忙用手拽住了她的袖子,打算将她往边上拽一点儿,躲开那辆独轮车。
可是张清芷这会儿正准备离这里远一点,忽然叶紫灵拽住了她袖子,她背对着独轮车,又没有听见小工的提醒,所以心里忽然生气了一股怒气,以为是叶紫灵对自己不礼貌,竟然来扯自己的袖子,于是猛然一用力,将袖子从叶紫灵手中抽了回来。可同时,她自己也由于用力过猛,一下子没有站稳,脚步踉跄了几下。而就在这个时候,小工推着独轮车过来了,小工没有想到张清芷竟然会傻待在这里给自己撞,加上她身体摇晃,脚步踉跄,小工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往哪个方向躲避。
于是乎,手忙脚乱之间,小工的独轮车一下子将张清芷撞倒在其中一垛锯末上面。一瞬间,松松散散堆放着的锯末在外力的作用下,哗啦哗啦散落下来,将张清芷埋在了里面。
叶紫灵大吃一惊,急忙大声喝令小工将张清芷挖出来。可是小工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只管瞪着眼睛,一动也不会动了。
叶紫灵无奈,只得自己动手刨开锯末,解救张清芷。
正好这时,另一个小工也推独轮车来倒锯末,见此情形,急忙在那个发愣的小工耳朵边上吼了一嗓子,那个闯了祸的小工这才醒悟过来,三个人一起动手,将张清芷从锯末下面给弄了出来。
张清芷满身满脸都是锯末,端庄清雅的形象荡然无存,她一边猛烈地用手拍打着身上的锯末,一边破口大骂叶紫灵居心不良,故意带着自己来到堆放锯末的地方,害自己跌进了锯末堆。
叶紫灵无奈,也不好计较,因为张清芷这个模样实在是太狼狈了,几个过来看热闹的工匠都在捂着嘴偷偷地笑。她板着脸大声训斥他们不许看热闹,回去干活儿,然后带着张清芷去了自己的房间,命厨房打一桶热水来,给张清芷清洗。
早已有好事的人飞跑着去告诉了张家父子。这两天,久未露面的林老爷突然出现在东记,已经让大家猜测纷纷。而紧接着,林老爷的远房表弟一家又被请到东记来做事,一个做管事,一个做账房,这叫人不能不怀疑,林老爷打算用自家亲戚替换掉叶紫灵。所以,一些人认为,也许东记由叶紫灵全权负责的时代要一去不复返了,张家父子是林老爷的亲戚,而叶紫灵已经与林家毫无关系,那么,身体已经恢复的林老爷今后打算把东记交给谁,可真的不好说了。于是,这几个人本着唯恐站错了队伍和见风使舵的原则,将张清芷的最新情况向张家父子做了汇报。
张老爷和张清岩自然是异常震惊,一边跟着这几个人工匠和伙计往叶紫灵的房间走去,一边焦急地问道:“清芷怎么会掉进锯末堆里?”他们怀疑,是叶紫灵做的手脚。
“张老爷,张公子。”叶紫灵站在自己房间门口,迎接气势汹汹的张家父子。
张老爷一腔怒火,使劲儿忍耐,因为他得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清楚了再发火,于是看着叶紫灵,尽量有礼貌地问道:“清芷呢?”
叶紫灵说:“刚才张小姐在锯工房不小心碰到了锯末垛子,很多锯末洒落下来,掉在了她的身上。现在,她正在我的房间里面沐浴呢。”
张家父子不好闯进去,只得耐心等待。
张清岩问道:“请问叶姑娘,难道东记作坊就没有人专门看管锯末垛子吗?”
叶紫灵耐心地说:“刚才我说过了,是张小姐自己不小心碰倒了锯末垛子。”
“我姐姐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怎么可能自己碰倒这么危险的东西?”张清岩脸红脖子粗地和叶紫灵理论。
“这是个意外。”叶紫灵将锯工房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又说,“锯工房里面噪音很大,张小姐又是第一次进去,难免无所适从。当时我拽住她的袖子,是想拽开她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她一把甩开了我的手,我再提醒她也来不及了,她的耳朵还不适应锯工房的噪音,即便是提醒了,她也需要时间反应过来才能躲开。而那个小工也是新来没几天的新手,看见前面有个人,躲闪不及,就将张小姐撞在了锯末垛子上面。我不明白的是,当时我好心要将你姐姐拽开,以免她被独轮车撞到,可她竟然甩开了我的手,对我好心的提醒不理不睬。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姐姐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张清岩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