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在乎,只要有她想吃的豆花就可以。她吃豆花还是个重口味的,喜欢吃香咸的。
云夕干脆先大家一起去悦来楼,然后点了一个包厢,将他们家一些不错的早点都给点了。
珠珠吃了一碗豆花,又吃了一笼的虾饺,才一脸满足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在外面飘的这两年,吃食肯定比不过府里那么精细,这也让家里的两个孩子吃苦水平提高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么娇气。
这悦来楼的虾饺做得很是不错,里面的虾一品尝便知道是早上新鲜打捞起来直接现做的。
这一桌吃下来也是需要三两银子,在韩州这种地方称得上昂贵了,云夕倒觉得挺物有所值的。她和云深相处了这几年,口味也越发接近。她觉得可以的,云深应该也能接受。云夕便再定了一桌,让他们送到船上。
他们那船好歹也是官船,还是最好的那个档次,十分显眼,悦来福的伙计不愁找不到。那掌柜的听闻是送到官船上,语气越发恭敬了。
用完早餐以后,万家布庄也开店了。云夕说要买丝绵后,店里的伙计将他们引到了最里面。这丝绵的价格甚至比寻常的绸缎更贵一些,一匹就要十两银子。
云夕看了看,这里的花样有不少,富贵的,清雅的,各种风格应有尽有。
她府里各种贡品绸缎堆积,除了妆花缎和这丝绵外,还真不需要浪费银子买。丝绵这东西是万家今年刚推出的新东西,就连京城都没有,云夕便多买了一些,直接采购了五十匹,到时候拿来送人也是可以。
她这样的大手笔还真将伙计给镇住了,连忙将掌柜给请了出来。
万家本身就是专门做布料的,掌柜的眼力也很好,一看云夕和珠珠身上的衣服便知道他们非富即贵,十分恭敬说道:“夫人既然买这么多,不如留下地址,等下我们直接帮您送过去如何?”
云夕点点头,这也省了她的功夫。除了丝绵,她又买了十匹妆花缎便差不多了。
珠珠也像模像样地给自己挑选了几匹。
云夕故意开玩笑,“既然你自己要这两种,到时候做出的衣服你可得真的穿身上,不能浪费了。”
珠珠用力地点头,“我知道的,做人要负责任!”
就像是平时珠珠吃饭时,她自己往碗里夹多少,云夕都会盯着她全部吃完。
买完布以后,云夕则是一口气买了三天所需要的蔬菜肉食。尤其是鸡蛋得多采买一些,珠珠和小布丁都喜欢吃蛋羹。
云夕看到市场有人在卖鲜牛奶,又买了一瓶回来。等到船上,还可以让人做糖蒸酥酪,也算是表扬两个小孩最近都很乖巧。
等东西都采购好了以后,云夕才返回船上。
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身上,勾勒出纤巧柔和的线条。
云夕刚要上船,便看到一个官吏走上前,冲他们行了一礼,“见过夫人。”
云夕顿了顿脚步,态度温和又透着疏离,“有何要事?”
那小吏连忙将他的来意说了一下。主要是有一冯姓的人家想问一下他们是否能够借载一程。
这姓冯的一家据说还是同知夫人来着,先前坐官船去京城,谁知道运气不好,船坏了,停靠在韩州这边。韩州这边的官船都已经被用了,恰好云夕他们停靠下来,于是这小吏便受人之托,看能不能捎上一程。
倘若是官位比较低的,小吏肯定直接安排了。但云夕他们所坐的官船,那最少也得三品大臣及其家眷才能搭乘的,小吏哪里敢得罪这样的人物,语气谦恭到了极点。
人出门在外遇到困难是常事,云夕也不介意搭把手。
她点点头,问道:“多少人来?”
小吏说道:“一大家是十二人,还有二十个左右的仆役。”
云夕所坐的那船,就算再住进一百人也是可以的,因为够大。一般官宦人家出门在外都是几十个人。
她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等上船后,她同云深说了这事。
云深淡淡道:“先前那小吏先问我的,我让他们直接问你便是。毕竟我们家当家做主的是你。”
云深一个大男人,一点都不因为自己被妻子包养为耻,反而习以为荣。
云夕噗嗤一笑,直接笑了,又问道:“我让人给你送的早餐你吃了吗?我看那虾饺味道十分不坏,你应该会喜欢。”
云深说道:“很好吃,只是比不上你做的。”
云夕道:“在外面能吃到这样的已经很好了。等回咱们家里,我再给你多做一些好吃的。”
夫妻两人在这边轻声细语地说话。大约半个时辰后,那冯氏人家便上船来了。
云夕将他们安排在另一侧,他们那些人安顿在十五间房子中,还有两个小厨房,可以让他们自己做饭。
云夕陪云深练了一会儿字,等船重新开后,霜降进来道:“那冯夫人想过来请安,感谢姑娘的帮助。”
云夕放下手中的笔,说道:“那就去见一见他们吧。”
她洗一下手,重新梳洗了一番,往发髻上插上一根和田玉雕琢的水仙花簪子和金凤垂珠步摇,耳朵上戴着蓝玉耳坠,这才出门去那正屋。
说是正屋,其实是船上最大的一个屋子,位于正中央。
云夕刚进去,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站起身微微福了福身子。她身后站着三个姑娘,年纪从十四到十六皆有,衣服打扮皆是一个样式,只是颜色和花样稍显不同,一看就是同一家的姐妹。
冯夫人说道:“妾身冯氏,见过夫人,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冯氏原本以为三品的夫人最少也该是五六十岁的老妇人,谁知道却是这般年轻貌美的女子。她自认为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依旧没见过这样令人惊艳的容貌,将她那也算标致的女儿衬托成了庸脂俗粉,尤其对方的气度更是她们拍马都赶不上。
云夕坐了下来,淡淡道:“你称我云夫人即可。”
冯氏谢过她的援助后,也介绍了一下自己。云夕这才知道她丈夫是通州同知夫人,特地进京来赴一位侄女的亲事。她身后那三人,年纪最大,相貌最好的那位是她的女儿冯冬华,另外两个则是她隔房的侄女,一个叫冯冬秀,一个叫冯冬兰。
云夕扬了扬眉,想起冬香籍贯便是在通州。再加上几个姑娘的名字,以及对方是为了参加侄女的婚宴才来的……对于这些人的身份她多少有了明悟。
只怕这些便是冯家的族人吧……
冬香偶尔也会提起原本在家里的事情,所以她多少也了解一些。她在冯家的日子还真不算好过,更有不少族人看他们这一房没有男丁,想将自家儿子强行过继过去,毕竟冯云氏当初好歹也是国公女,嫁妆丰厚。在被冯云氏果断拒绝以后,二房的一个婶娘的娘家外甥更是动了歪脑筋,在二房帮助下,差点得逞。幸亏冯云氏细心这才免了一场祸事,那之后冯云氏便直接带着孙女来投奔娘家了。
想到这些,云夕的态度便冷淡了几分,随意同他们寒暄了几句后便回去了。
她走后,冯氏也带着女儿和侄女回房间,叮嘱他们:“这位云夫人一看便身份不凡,你们同她相处时恭顺一点,若是讨了贵人的喜欢,对你们的将来也有好处。”
冯冬兰说道:“她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国公夫人吧,冬香她舅母可是堂堂的国公夫人。咦,她也是云夫人,难不成是那云府的旁支不成?”
也难怪这样的年纪都能坐这官船,肯定是打着国公府的名义。
冯冬兰顿时羡慕嫉妒恨了起来,国公府的人排场就是不一样。对方的气势压得她那时候都不敢抬头,只觉得对方的簪子是那般的精致。
冯氏说道:“冬香她无父无母,却能够嫁给一个前途似锦的进士,肯定是云家帮她安排的。看来她在云府过得还不错,你们这次过去,记得同她好好相处,提醒她大家作为冯家女,都该守望相处,别因为过往的一点小矛盾便丢了亲戚情分。”
从冬香的亲事便知道云国公府对她挺看重的。冯氏越发后悔当时没好好同她们祖孙两联络一下感情。不然那三婶婆在云国公的面前说几句好话,她丈夫保不齐就可以更上一层楼。
这也是冯氏千里迢迢带着人进京参加婚宴的目的之一,为的便是修补好关系。只是她想得倒很美,却没想过冯冬香和冯云氏是否愿意同他们友好往来。
冯冬华有些不乐意,她作为冯氏一族的族长之女,从小都是最受追捧的,甚至也瞧不上容貌普通又克双亲的冯冬香。谁知道风水轮流转,她现在却得去奉承冯冬香那个破落户,脸上便流露出了不满的情绪。
倒是冯冬兰和冯冬秀连连点头,“我们会的,我们和冬香姐姐虽然也拌过嘴,但那也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终究是姐妹一场。”
冯氏欣慰地点头,然后让两侄女下去休息。
她命人关上门窗后,看着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儿,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你也不得不承认,冬香嫁的比你好。”
她给女儿也寻了一门亲事,未来女婿是秀才,未来公公也是六品官员。只是比起冯冬香的,却稍逊不如。
“冬香丈夫有出息,背后还有国公府,她所认识的都是京城上流人家的女儿,这些可都是她的人脉。不然你以为冬兰和冬秀为何也要眼巴巴地跟过来?”
原本她只打算带女儿儿子来即可,但是碍不过其他几房的请求,还是多带了两个侄女。
“至于二房……他们把三房得罪惨了,哪里敢出现在冬香和三婶面前。”
冯氏好说歹说,才让女儿明白自己虽然是族长之女,在通州也是名牌上的任务,但放京城中真的不算什么。冯冬华虽然依旧很不甘心,却也收起了先前不情愿的情绪。
冯氏说道:“你从小就嘴甜,在船上这几日,也同那位云夫人多多亲近,我看她的打扮可不是简单人物。”
贡品的云锦她还是可以认出来的,加上那精美的首饰,那云夫人这一身下来没有一千两都置办不下。一千两都相当于他们全家一年的嚼用了。
冯冬华回想起那惊鸿一瞥,点点头,又抱怨道:“只是我看那云夫人实在冷淡,不像是好相处的人。”
冯氏道:“他们这样的出身,高傲点也正常。对方能容了咱们上船,可见也是个好心的。你终究见识浅了点,没看到真正高傲的人,那才叫厉害,压根不正眼看人。”
冯氏自认为自己在房间,只有她和女儿一人,所以倒是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只是她不知道,霜降早将她们几个的对话直接告诉了云夕。
银丹撇了撇嘴,“没想到她们还真的是冬香小姐族里的亲戚啊。”
言语之间很是看不上。
就这样的人品,还想攀附他们云府,真是想得美。
云夕道:“不必管他们,冬香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轻易被他们给迷惑。”
冬香对冯家没有感情,只是在世人眼中,她终究还是冯家女,所以亲事定下来后,便象征性地告诉冯家一声。没想到冯家还真的进京来了。
冯家若是安分守己也就算了,若是执迷不悟,她也不介意拿他们做回京杀的第一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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