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伪装罢了。更不用说他一边同清荷拉拉扯扯,一边又对冬香表示非她不娶。
云夕索性让人将冬香给叫了过来。
她看到冬香眼下的淡淡青色,便知道她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关切问道:“怎么了?这段时间休息得不好吗?等下去我库房那一包血燕窝回去,睡觉之前炖冰糖吃一碗。”
冯冬香脸一红,说道:“没,只是我想将新一期的连环画早点画完,所以才稍微熬夜了一下。”
云夕道:“身体是本钱,那连环画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你身体。你若是太过劳累,病了后,那反而更耽搁事情呢。”
冯冬香知道舅母是为了她好,笑道:“以后定不会如此了。”
云夕看着她因为事业的成功,不再像以前那样自卑,眉眼之间多了几分的自信昂扬,也十分为她高兴。虽然一开始的冯冬香并不算讨喜,可是却蜕变成一个好姑娘了。
她开门见山问道:“你现在还同王越有联系吗?”
冯冬香听到这名字后,平静无波的心还是刺痛了一下,她摇摇头,说道:“他给我写了几封信,只是我都没看。”
她只是守着,却不曾拆开看过。或者她担心自己看到上面的解释后会动摇吧。
云夕觉得长痛不如短痛,继续道:“那王越,其实是三皇子的门人。”
冯冬香显然不知道这事,她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告诉云夕的。
她直接呆了呆,好半晌后才重新恢复了语言功能,声音有些苦涩,“这是真的吗?”
云夕道:“不会有错的。”
冯冬香深呼吸一口气,她跟在云夕身边一段时间,云夕也时常让张嬷嬷她们教导她,所以她现在也不是最开始那个少不更事的少女。倘若她一开始知道王越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会同他来往的。
“先前同王越见面的那姑娘,则是三皇子身边的侍女,现在被他派去照看自己的儿子。”
冯冬香回想起过去两人来往的细节,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只是假意?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她垂下眼睑,睫毛被水汽打湿,一眨眼,水汽凝成泪珠,滑落下去。她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太过丢脸,连忙拿出手绢擦了擦眼睛。
她咬了咬牙,命身边丫鬟回去将她那个放在梳妆台第二个抽屉的楠木盒子拿过来。
等打开盒子后,里面摆放着四封的信件。都是王越这段时间写给她的,只是她根本没有拆开看。
冯冬香拆开信件,一封封看了过去,看完后将信件递给云夕。
云夕看过以后,第一封信是询问冯冬香为何突然冷淡下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第二封信深情款款地说着他已经征得了父母的同意,随时可以准备提亲。第三封信则是因为冯冬香迟迟没有联络他,他在信件上隐隐指责冯冬香是否移情别恋了。第四封信则是低声下气地表示即使冯冬香不爱他了,他也希望同她见上一面,时间便是定在前天下午,地点便是两人初次相遇的地方。
只可惜冯冬香虽然收了信件,但是根本不曾看过,更别提是去赴约了。
云夕手中捏着信纸,慢条斯理道:“我记得前天下午下了一场的暴雨。”
倘若王越一直等着的话,只怕会淋到雨。
云夕吩咐立秋去查一下王越的情况。
立秋回来后冲着神思不属的冯冬香道:“这两日王越的院子中传来了一阵阵的药味,看样子是生病了。”
云夕笑了笑,“这苦肉计使得可真是不错。”
只是有没有真的生病她就不知道了。
“等他睡着了以后,让云七去看看他的身体情况吧。”
立秋点头称是。当天晚上云七夜探过王越以后便回来了,说道:“虽然屋子中都是药味,不过我把了一下他的脉象,十分健康,可见不是真的生病。”
冯冬香原本还有些侥幸的心态,听了这话,终于去掉了对王越最后的一丝情意。
男人靠不住,不是每个男人都像舅舅那样的,她还不如多给自己赚点银子留着傍身才好。
只是冯冬香也不愿让自己背负一顶见异思迁的帽子,直接让人写了个个纸条给王越送去。纸条上只有两个字:清荷。
王越看了以后,以为冯冬香知道他和清荷的事情,不知道冬香连她是三皇子门人的事情都知道,最后也消停了下来,不再想方设法送信给冬香了。
两人之间也就这样慢慢地淡了下来,仿佛先前的那一场来往都只是错觉。
冬香放下他以后,更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画画上,就连云瑶都忍不住同云夕吐槽说冬香这是疯魔了,比她还厉害。
……
云夕也同这事和云深说了一下,说道:“你说这楚龄是怎么回事?”因为冬香这事,她对楚龄心存怨气,语气便分外不客气了。
云深捏着她的手,淡淡道:“世人都知道你对几个妹妹和冬香都好,他不过是想在咱们身边插入一子罢了。”
倘若王越真的和冯冬香成了,日后通过冬香这渠道,想要知道些消息便容易很多。
“大皇子和二皇子到现在已经不得圣心,楚龄颇受陛下重用。要说他没有问鼎那位置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云深如最上等羊脂白玉的手指捻起一颗的葡萄,暗劲一使,葡萄皮便自动剥落下来,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剥开它一样。
云夕嘴角抽了抽,将内力用在这种地方,实在令人无言以对。
云深将剥好的葡萄送到她嘴边,云夕也乐得张口,算是接受了丈夫的孝敬。这时候的葡萄很甜,又带着淡淡的酸味。她怀着身子,恰好爱吃这个,就着云深的手吃了大约半盘才歇下。
云深自己则没怎么吃,基本都拿来孝敬妻子去了。
他这般体贴,云夕也投桃送李了一回,她坐在榻上,云深头枕着她的腿,她的手指则是轻轻地按着他的太阳穴,缓解一下疲倦。这几日云深被楚息元抓了壮丁,基本忙碌了一个月都没怎么休息。
云深继续先前的话题,“三皇子私下城里了一个收集情报的暗部。”
云夕觉得这没什么,她唯一反感的是对方的手伸得太长了,伸到她这边来了。说起来,楚龄这人的确挺能办实事的,性格严谨,手腕也不错,对待老百姓上也比其他眼高手低的皇子要好得多,这些都是他的优点,缺点便是行事终究有些小家子气,原本夫妻感情融洽,结果他反倒觉得一家独大不好,非要抬几个妾室保持后宅所谓的平衡。
云夕简直无语得要命。别看杨叶卿面上没什么,但是看苏婉偶尔的来信便知道,杨叶卿已经被他的做法给弄得寒了心,如今也就是守着儿子,过自己的清静日子。苏婉干脆利落地将王越的事情告诉她,一方面是因为两人的交情,另一方面只怕也有几分杨叶卿本人的意思。
云深道:“现在咱们家中的人口也多了不少,我让墨烟和立秋好好探查一番,看是否有外面塞进来的钉子。”
云夕点头赞同,她可不想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
云夕在家里安安分分地养着胎,天气炎热,她本身也不爱在外头走动。
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怀着身孕,对于她这种小心谨慎的想法都能够理解。毕竟云深膝下只有一个女儿,都还没儿子。在世人眼中,能够传宗接代的儿子才是最要紧的。
云深先前的表现在那边,给他送美人反而会直接得罪了他。再加上前段时间他将平城候和南越王给整治得苦不堪言,因此压根就没人敢招惹他,更别提送美女给他暖被窝一事了。
再说了,大家都觉得云夕手下可是有那么一群能歌善舞的美人,云深每日对着这些人都能够清心寡欲,他们可寻不出更漂亮的对象。一时之间,云夕这边倒是清闲了不少。
她反倒有些不习惯,同云瑶道:“我还以为这回还会有不长眼的人呢。”
云瑶觉得她姐就是天生的劳碌命,不以为然道:“谁会这般没脑子上赶着得罪你们啊。”
说罢,她一脸敬畏地看着姐姐的肚子。虽然姐姐不是第一次怀孕了,只是每次看见逐渐隆起的小腹,她还是十分好奇。
云瑶忍不住问道:“姐,女人为何会怀孕啊?我问娘,娘是说是从脚塞进去的,哼,尽糊弄我呢。”
云夕不由被噎了一下,难不成她要提前给妹妹上一堂生理课不成?
她只能使用拖字诀,“等你成亲后便知道了。”
云瑶大大地哼了一声,没说什么,转而和云夕讨论起了广告的事情。因为连环画的缘故,木棉这份报刊销量越来越好,不少店家试着打了广告以后,都取得了不错的效应。加上云夕每个月也就只打三份广告,更加显得物以稀为贵了。
现在基本都是京城中的商家捧着钱想上上头的广告。一个月下来,广告费都能拿到近千两银子。再加上备受欢迎的蹴鞠报纸,两份报纸现在正属于相当不错的盈利状态。
云夕嘱咐道:“那些打广告的店家,咱们也得好好着人审核一把,可不能弄出一个虚假宣传。”这样的话对报纸的名声也不好。
云瑶颔首表示理解。这些广告的收益云夕一成自己收下,另外两成分给了云瑶和冯冬香,毕竟他们两人合作的连环画也算是居功至伟。
云瑶说完报纸又说朵朵即将到来的十六岁生辰。去年云夕为了给朵朵做面子,好好操办了一回。今年朵朵巴不得别人别想起她来,劝家里人随便吃顿家宴就可以。
云夕也不强求,便顺了她的意思。
她和云瑶聊到一半的时候,立秋神色匆匆地进来了,眉毛紧紧皱着。
“发生什么事了?”一看这表情就不是小事的样子。
立秋道:“华嬷嬷去世了。”
云夕呆了一下,“好端端的,怎么就去了?”
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华嬷嬷身体明明还十分健康的,耳聪目明,看状态再活五六年也没什么问题的。
立秋道:“她的尸首已经就地安葬下来了,据说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
立秋同样讨厌管秋,却对华嬷嬷的印象不错,如今知道她去世了,也很是唏嘘。
立秋抿了抿唇,说道:“只是华嬷嬷却是直接火花,将骨灰给埋葬的。”
云夕闻言,眉毛狠狠拧起。这时代的人对于保持全尸执念很深,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不会选择火化。
“我们的人也问过那管姑娘,她只说这是华嬷嬷本人的遗愿。”立秋顿了顿,继续道:“管姑娘将她那表弟华诚给托付给咱们了。她自己则是消失了。”
“按照见过的人的说法,她消失前的表情似乎不太对。”
云夕听立秋这样说,显然华嬷嬷的死亡肯定有什么猫腻在。原本还偷偷验尸一把,偏偏华嬷嬷却留下遗言说要火化……等等,云夕忽的灵光一闪,华嬷嬷不会就是为了遮掩什么,才选择将所有证据销毁吧。这整件事都透着一股蹊跷的味道。
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去查一查,华嬷嬷在生病之前,是否有接触过什么人?顺便找一下她病中所用的药材是否还留着。”
“至于华诚……”她叹了口气,那终究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先将他带到府里吧。”
她到时候再问云深要如何安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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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慢慢挖出前面的坑
捂脸,这几天每天和基友出去吃吃喝喝,都要乐不思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