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而金泽滔却用极为随意的口吻跟他说话,心里不由暗暗焦急,你个猪脑,就刚才那个机灵劲,也会犯这种错误。
温重岳凝视着金泽滔,渐渐地绽出一丝笑容,说:“不打扰你们的话,就一起来我家认认门。”边说边在前领路。
金泽滔大步跟上,何悦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一定是幻觉,见两人在前离远了,才恍然大悟,马上紧跟了上去。
温重岳是一个人住,没有家属跟过来,但房间却收拾得整齐干净,一丝不苟。
金泽滔并不因为在领导家里就拘谨无策,扫视了一周,就找到烧水的电茶壶,倒水插电,跟自己家一样的毫无拘束。
温重岳也不说话,任由金泽滔在自家厨房忙活,沙发上坐下后,示意何悦也坐下来,说:“何主任身体还好吧?”
何悦可不敢象金泽滔这么随意,有点战战兢兢地说:“还好,谢谢温书记关心!”
温重岳说:“父母身体健康就是儿女的福气,你要多关心何主任的身体。”
何悦欠身致谢,金泽滔拿着两茶杯,又在温重岳坐着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拿过一只紫砂茶杯,应该是温书记在家常用的茶杯了。
何悦在一边看得心悦诚服,论起接人待物,自己还真跟金泽滔差距不少。为什么老头老太太,小孩大人都喜欢他,从这些细节就可以看出。
等泡好茶水,何悦已经如坐针毡,恨不得拔脚走路,幸好金泽滔坐了下来,温重岳提过一份材料,赫然是全地区沿海农村近十年的台风大潮灾损统计,金泽滔可以肯定,这份数据只能是侧面反应了损失的严重情况,尚不能窥见全貌。
但就是这份不完全的统计数字,金泽滔仍是看得发呆,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温重岳说:“你知道你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吗?浜海只是块试验田,滩涂改造开发势在必行,希望象你说的,用几年的时间在浜海,在永州基本构造防护堤坝,让人民群众最基本的生存权得到保障。”
金泽滔重重地点头:“刚才在何悦的家中,何主任也说过,这是一项大善政,既解决生计问题,又保护渔民家园,一举两得,我一定不辜负领导期望,绝不掉以轻心,以破釜沉舟的决心,义无反顾,克难攻坚,不收效就决不收兵!”
温重岳大为欣慰,重重地拍着他的肩头,说:“好,我们就拭目以待!”
金泽滔又说起南门市到东源、西桥一带设点开具绣服业销售发票,以降低税率为饵吸引不法商贩到南门开票纳税,以此来敛税虚造政绩,最后金泽滔说:“温书记,一个地方,一个财税局,不把心思放在发展经济,扶持支持企业发展,积极有为地涵养税源上来,竟想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主意来,人为地免除征收相关附加税种,降低整体税率上来,这既扰乱了财经秩序,也是助长了不正之风,挫伤地方政府发展经济的积极性。”
其实金泽滔也是有意夸大代开发票的后果,助长歪风是有,至于扰乱财经秩序和挫伤积极性之类就夸大其词了,南门市也是奈何作贼,这样的事只能偶尔为之,度过难关就收手,若是长此以往,当地党政领导也脸上无光。
但这番话听起来却是逻辑分析严密,因果关系清晰,似乎是不制止南门市代开发票这种不法行为,整个永州就要天下大乱。
温重岳眉头大皱,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何悦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金泽滔却看得眉飞色舞。
温重岳拿起话筒,直接打给南门市委书记,不等对方答话,就训斥道:“乱弹琴,你们南门市想干什么?不花心思发展经济,想什么事都不劳而获,这就是你们市委的工作态度?这种花架子数据看了你们不觉脸红,我都为你们感到羞愧!”
说罢,就重重地搁了电话,金泽滔看得大为佩服,南门市委书记也是老资格的县市委书记,作为地区所在地党委书记,据传地委正考虑南门市委书记的入常,温重岳居然就这样毫不留情。
温重岳放下电话,就脸色如常,缓缓地棒杯饮了口茶,说:“领导干部,不怕你才薄,才薄可以通过学习,予以弥补,也不怕你望浅,望浅可以通过沉下心来办实事,慢慢积累月政望,就怕你用错心思,行不正之风,走歪门邪道,对这股风不刹一刹,就会衍生为毒瘤恶疾!”
金泽滔脱口而出:“温书记,你是永州上下第一个对这种歪风俗气零容忍的领导,县委县政府也多方协调过,但没一个人认为这种做法是错误的,如果有不对,也是不该在自家窝里偷,还理直气壮地说可以到其他地市去挖税源嘛,对发明创造这种下作做法的还冠之以能人高招的美誉。”
温重岳哼了一声:“我们党一贯提倡实事求是,真临到实践了,都把实事求是丢到脑后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