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点多了,金泽滔往他家搬东西时,曲向东才刚刚午睡醒来,还睡眼朦胧的,看金泽滔象搬家一样搬了一趟又一趟,不觉奇怪了:“你是要搬我家住呢,还是干什么?”
金泽滔呵呵笑说:“曲书记,这些东西可没你什么事,是给芳姨的谢礼,是我奶奶特地交待的。”
老姨在旁边不开心了:“今天小滔可是给我送礼的,他有这份心意,再大的礼我也受了,我不是领导,不犯法。”
曲向东还是觉得不解:“月余前,你奶奶不是特地交待过了一回了吗?”月余前,老姑回家的时候,金泽滔也特地送过谢礼。
金泽滔仍然是笑呵呵:“上次老姑回家,这次老姑醒过来了,但还不会开口说话。”
曲向东也很高兴:“那真是要祝贺一下。”不过心里嘀咕,这小子现在就开始打伏笔,等他老姑能说话,估计又要来一回奶奶特地交待,不过,他送的也就是一些吃食,不犯忌。
老姨可不管这礼最后受用的是谁,至少名义上是她的,也感觉面上有光,金泽滔老姑金盏花也是她老邻居,能苏醒过来,那真是要谢天谢地了。
老姨边在旁边搭手帮忙,边说:“等金盏花哪天说话利索了,定要一起说说话,唉,苦命的孩子。”
金泽滔说:“那是一定的,老姑能走动,一定让她当面向您老说声谢谢,您老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老姨眉开眼笑:“不敢当救命恩人,是她福大命大,辛苦了大半辈,后福有报啊。”
两人说话间,已将东西搬整齐了,金泽滔洗漱了一把,就跟着曲向东往书房走去,这八月天气,极是闷热,书房里开到最大一档风力的电风扇也吹不走屋内的热气。
两人都没了要泡茶的兴趣,倒是老姨做的冰镇酸梅汤,却让两人喝得津津有味。
金泽滔照例先汇报了东源滩涂养殖二期开发*况,现在曲向东不仅作为常委联系着东源镇,身为县委副书记,名正言顺分管着农业。
谈了会儿工作,金泽滔说:“曲书记,上一次还要谢谢领导对产业办机构和人员编制的大力支持,让我们度过了一次难关。”
说到产业办差点被拆分的事情,曲向东也有些恼怒:“真是乱弹琴,产业办的成立是县委同意的,东源镇有权随意拆分和裁撤?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
金泽滔心里暗笑,曲书记亲自给产业办揭的牌,还当众承诺过适当的时候要解决产业办的机构和人员编制,部分人利令智昏,竟公然提出拆分产业办,也不想想,这要置曲书记的威望于何地?
金泽滔沉痛地说:“这件事,我也要检讨,没有很好地协调好有关领导的利益纷争,导致了有些领导同志对产业办产生了误会,认为产业办没有端正态度,摆正位置,当好角色,而是歪了嘴巴念错了经。”
金泽滔此刻抓住时机,狠狠地给某些人上上眼药,他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把当日会上说的一些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相信曲书记不会偏听偏信,也一定会通过某些途径了解到事情经过。
金泽滔在曲向东面前向不虚言,他也不能图一时之快,逞一时之能,而胡编乱造,乱攀乱咬,那才得不偿失,所以哪怕给人上眼药,他也留有余地,没有指名道姓。
曲向东啪的一声,握杯的手狠狠地拍在桌上,他自然有自己的途径知道东源党政联席会议上发生的事情,今天他还正想详细了解一下这事,听金泽滔说诉说完毕,不觉怒道:“鼠目寸光之辈,只会盯着自己手中的一亩三分地,利益分配?到底是人民群众的利益,还是个人政治得失甚至是以权谋私的利益?这种利益不应该你来协调,也不用你来协调。”
金泽滔有些委屈地说:“领导,我怕给你脸上抹黑,这滩涂产业化是你一手抓起来的,产业办肩负着滩涂开发改造的重任,任何有一丝破坏滩涂开发改造大局的风吹草动,我们产业办都承受不起,所以,我交代大家,只要不影响大局,受点委屈,吃点批评,没什么,但若是要拆分或撤销产业办,那我们决不答应。”
言下之意,不是我愿意协调这种狗皮倒灶的利益纷争,也唯有这样,产业办才能不成为众矢之的,才能不处于风口浪尖,但我也有底线,一切以不影响滩涂开发改造的大局为准。
曲向东渐渐地平息了怒气,区域经济利益之争,领导权力分配之争,也是现在政治生活中的常态,他低沉着声音说:“泽滔,今后有什么难事,不能再藏着掖着了,要及时汇报,滩涂产业化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