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究到底,路其实都是她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
是她要将梁丘初月别有所图的所谓‘恩情’看在眼里放在心里,是她自愿以身犯险去为她出气。
如若不是这样,她不会被杖责两百,不会被彻底毁去灵脉。
如果不是她识人不清,借着回住处收拾东西的时候趁机与梁丘初月联系上、对其盲目信任,梁丘初月就不会跟着一起到这混墟山外来,她一个人,小心一些,指不定还真能活着穿过这片密林,走到外界去。
没有灵脉不能修炼又如何,她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平安地度过平凡的余生。
可……
到最后,还是她把梁丘初月给招来的。
是她自己把性命送到梁丘初月的刀口上去的。
能怪谁?
怪她自己。
梁丘初月终于完全将刀拔离云秀的身体。
看着云秀被刀锋捅得如同破烂一般的尸体,梁丘初月终于慢慢恢复神智。
她居高临下看着,唇角勾出一抹弧度,这弧度越勾越大,越勾越大,直至将上下两排牙齿露出。
梁丘初月忽地蹲下身来,伸手扳过云秀,刀锋贴着她冰冷的面颊轻轻滑过,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痕,她低语着,像在喃喃低语,道:“白珏算什么?他愿意跟小灵儿那小贱/人在一起就去在一起,你以为我会稀罕吗?我现在已经有更好的选择了,白珏算什么,他不过就是一只白孔雀罢了,除了长相好看点,他还有哪里比得上那位仙尊了?哦不……”
梁丘初月顿了顿,再滑动手中匕首时,力道重了几分,像切豆腐似的,滑下一道又一道,直把一张白皙娇嫩的脸庞划得四分五裂,她这才接着方才低语过的话说:“我错了,便是相貌,他也是远远比不得那位的,小灵儿又怎么,身为仙尊的徒弟,这身份就很了不起了吗?告诉你,我也不稀罕,等我成功与那位双修,我可就是他的枕边人,到那时,那小贱/人,见了我还得乖乖喊我一声师娘,任我拿捏,不过……”
梁丘初月的语气里尽是惋惜,道:“这些你是看不到的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单手攥住云秀的其中一只脚踝,拖着她往不远处的一片密林走去。
尸体自地上拖拽而过,留下一道显而易见的痕迹,血迹早已淹没在沙尘之中,不见踪影。
找了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梁丘初月松开云秀被自己握在手中的脚踝,抬手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一瓶引兽粉来,拨开瓶塞,瓶身倾斜,任其中淡绿色的细碎粉末尽数往下洒到云秀的尸身之上。
“云秀啊,你就在这里长眠吧!你放心,被你鲜血玷污的那片地,回头我会去好好清理一番的,保证让人走到那块地上了,都不知道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你啊,也不用感谢我,你看啊,原先你一人要从这密林往外走,左右也是逃不过被诸多野兽撕咬而死的下场,现在,不还是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