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保密啊。”
保密?
这多好的孩子!
副校长对楚喻印象一直很好,谁都知道,云岭集团的施雅凌性格强势,雷厉风行,长子长女都是她的左膀右臂,如出一辙的杀伐果决。
但楚家的小少爷,却是从小在糖罐子里娇惯着养大的,又因为早产身体不好,楚家护得眼珠子一样。
就是这样的环境,楚喻都没长歪,脾气性格都很好。高中一年,没搞出过什么事,极为省心。
心里有了计较,副校长直起身,看向王荔琳,冷脸斥道,“王老师,跟我出来!”
学校效率很高,等楚喻慢吞吞地走回教室时,A班的英语老师已经换了一个,王荔琳停职查看。
陆时被班主任老叶拉着,已经在走廊上聊了不短的时间。
教室里,章月山心有余悸,拍拍胸口,“教导主任凶起来,好吓人!”
他同桌叫李华,伸手拍拍章月山的肩,安慰,“班长辛苦,别害怕,你代表了班集体,参与了和恶势力作斗争!我们支持你!班上同学都对王老师不满,这偏见也太重了,上个课,总要哔哔几句,就像有钱有智商都得罪了她一样!”
楚喻也拍拍胸口,“我也好害怕。”
说着,他还煞有其事地给自己剥了一颗糖含嘴巴里,压压惊。
没多少甜味,但聊胜于无。
一颗糖没吃完,陆时从后门进来了。
楚喻好奇,转身去问,“老叶找你说什么了?”
陆时坐下,见楚喻腮帮子被糖顶出一个弧形凸起,挑眉,“不是尝不出味儿?”
“吃的是情怀!”楚喻手托着下巴,追问,“老叶到底找你说什么啊,聊了这么久?”
陆时满足他的好奇心,“有竞赛,让我安心准备。”
竞赛?
这是学渣不涉及的领域,楚喻没了兴趣,重新转过去,趴回了课桌上。
想起什么,楚喻又伸手在桌肚里盲摸半天,找了一个橘子味儿的糖出来,转身递给陆时,“陆时同学,合作愉快!”
陆时靠着椅背,坐姿懒散,停下左手转着的笔,他视线落在花花绿绿的糖纸上,“就一颗?”
楚喻挣扎数秒,又摸了一颗糖出来,两颗一起搁陆时面前,忍痛,“两颗,不能再多了!”
陆时垂眼,“嗯。”
并当着楚喻的面,将糖装进了校服口袋里。
楚喻心好痛!
中午,课余活动确认表发下来了。章月山最后报了跆拳道,李华报了网球。下午的课上完,班上同学就陆陆续续收拾东西离开教室。
楚喻不爱去人挤人,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起身离开教室,往运动场后面的恒温植物园走。
天空积着密密的阴云,像是要下阵雨。风呼呼吹得树枝乱响,楚喻从小树林经过,被糊了一脸的树叶。
他走路慢,眼前发晕,胃部一抽一抽开始痉挛着疼,楚喻估计,自己这是症状又开始严重起来了。
一阵一阵的,弄得他完全没脾气。
到了恒温植物园,楚喻刷开玻璃大门,熟门熟路地往里面走。
嘉宁私立舍得花钱,恒温植物园搭建得非常专业,里面珍稀、名贵品种多,设施完备,植物枝叶茂盛,空气里有花木特有的清新味道。
站到设备总控前,按下操作台上的绿色按钮,“滴”声响起,灌溉系统开始自动运行。
这之后就没楚喻什么事了,他挪着步子,找到一块平滑光洁的石头,准备坐下歇会儿。
四处打量,不经意看见,隔壁的玻璃花房里好像也有人。
但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胃里痉挛引发的疼痛弄得眼前一黑。楚喻实在没顶住,不顾形象地蹲到了地上。
陆时从一开始就看见了楚喻。
他到玻璃花房到得早,带了本竞赛题集,打开设备开关后,就坐下准备刷刷题。
一页没翻完,他远远看见,楚喻像是身体不舒服,直接蹲地上了。
没准备管,陆时捏着铅笔继续刷题,但等他做完两道选择,抬眼再看,人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室外风声叠叠,蓄积已久的雨水砸落下来,啪嗒作响。
陆时扣下书,经过恒温植物园和玻璃温室之间的连廊,往楚喻的位置走。
楚喻双眼紧闭,倒在地上,呼吸粗重,十分难受的模样。
陆时没急着过去,他站在原地,良久,才有了动作。
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陆时眉目不动,将食指指尖从植物锋利硬实的叶片边缘划过去,瞬间,一道细小的血口出现,深红的鲜血立刻溢了出来。
他没管指尖正一滴一滴溢着鲜血,径自走到楚喻旁边,把人扶了起来。
他在验证自己的猜想。
果然。
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楚喻慢慢睁开眼睛,不太清醒的模样。
“好香啊……”
楚喻喉结上下动了动。
“什么很香?”
“不知道……”楚喻嗓音不同于平日清朗的少年音,稍有沙哑,带着点委屈,“我好饿……渴……”
陆时继续问,“喜欢香味吗?”
楚喻点头,被香味诱地无法克制,开始试图寻找来源。
陆时拇指用力,按住了食指尖的细小血口。
血止住了。
楚喻一时茫然,皱皱鼻子,看起来要哭了。
陆时仔细观察他的细微神情。
随后,抬手,陆时屈起指节,解开校服白衬衣的顶扣,随后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直至露出冷白色的皮肤与精致的一截锁骨。
他将指尖的血蘸了两滴在肩膀。
血色与肤色的强烈对比,近乎秾丽。
背靠着枝叶葱郁的树干,陆时垂眼看楚喻,眼尾狭长,语气近乎诱哄,“饿了吗?”
楚喻点头。
陆时拉下白衬衣的衣领,嗓音低哑,“想要,就自己过来。”
楚喻靠近。
他攀着陆时的背,唇齿抵在对方瘦削的肩膀上,探出舌尖,将皮肤上的鲜血尽数舔舐。
外面雨越下越大,滂沱的雨水砸落在玻璃房顶上,如小溪一般汇聚、流下。
雨水笼罩整个恒温植物园,世界因此变得模糊不清。
陆时抬起手,从楚喻的腰开始,顺着脊骨上移,最后揉了揉楚喻细软的头发。
微微低下头,陆时在楚喻耳边道,“乖,咬下去。”
两秒后,肩膀上传来轻微的痛感。
鲜血溢出,楚喻贪婪吮吸。
陆时指尖无法抑制地颤栗起来。
目之所及,是玻璃墙上潺潺流下的雨水,陆时放轻呼吸,仿佛怕惊扰了楚喻。
耳边第无数次地响起那道尖利的女声——“你这个身体里流着肮脏的血的杂种!”
除却雨响,人声俱静,陆时缓缓阖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