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蓉找过去的时候,胭脂正在教训一宫女,并不似那些粗使嬷嬷,只淡声说了几句话:“今个我也不罚你,只是忠告你一句话,除了听话,你没有其他出路,自个掌嘴二十,以后若还敢多嘴,那可就不只是掌嘴那么简单了。”
小宫女吓的浑身抖了抖,忙对她磕头,掖幽庭之中,这位叫胭脂的姑娘最不能惹。
“胭脂,有人找你。”
管事嬷嬷与胭脂交情一般,却也不敢得罪,将人领过来之后,便走开了,胭脂扫了羊献蓉几眼,半眯着眼,沉声问:“御前的女官?到这来我干什么?”
“胭脂姑姑,奴婢锦绣。”
“锦绣?听说如今御前红人也叫锦绣,难不成就是你?”
看来,她锦绣的名字,已传遍了整个后宫,连掖幽庭的人都知道。
“此地人多眼杂,不知可否找个清净之地?”
胭脂又多看了她几眼,随即起了身,请她入了她的房间。
房间内十分简朴,只是在窗前有花斜伸了进来,平添了几番韵味罢了。
“锦绣姑娘到底有何事?”
她的眼角有了细纹,看起来苍老了些,想着她在这地方蹉跎了五年,羊献蓉便觉得心口微疼。
“胭脂姑姑,奴婢年幼时,曾蒙受先皇后厚恩。”
她一提先皇后,胭脂的神色微变,眼神锐利而带着几分审视,沉声道:“先皇后?”
“是,先皇后仁慈,曾救过奴婢一命,那年深冬,奴婢被冻街旁,奄奄一息,若非先皇后,想必,奴婢已经被冻死了。”
“先皇后已先逝,你跟我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奴婢知道,姑姑是先皇后的女官,便想来看看姑姑,别无他念,姑姑不必如此防备。”
胭脂冷笑一声道:“姑娘如今是御前红人,而我不过是掖幽庭的嬷嬷罢了,我对姑娘也没什么用处,不过,若是姑娘想借用先皇后之名,故意达成某种目的,我胭脂可不会如了你意!”
羊献蓉了解她的性子,也料想到她会防备,便温声道:“姑姑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
“姑娘没什么事就出去吧,以后也莫要来找我。”
言辞之中已下了逐客令,仿佛她是洪水猛兽一般。
羊献蓉神色也冷了下来,沉声道:“姑姑难道一辈子都只想窝缩在这掖幽庭?姑姑是先皇后的心腹,她死之前又是如何嘱咐的?姑姑难道都忘了?”
胭脂神色大变,上前一把紧拽着她的手,冷声逼问:“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姑姑误会了,都是先皇后身边的旧人,奴婢不忍心姑姑境遇如此。”
“呵,说的倒是好听,你以为我会信你?何况,身为奴婢,本就身不由己。”
“姑姑此话差矣,花无百日红,人也如此,太子长乐王都已长大,若是有人动了旁的心思,危及到他们,姑姑难不成也要袖手旁观不成?”
“你说什么?”
胭脂拽着她的力度更重了一些,逼问道:“你说清楚点,你到底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