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空洞,不在哀求,也感觉不了身体的疼痛,只有不受控制的泪水,缓缓从眼中流出。
他陷入了无限黑暗之中,只有恐惧和绝望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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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打造兵器的后院中,刚满十四岁的拓拔戬,正满身上是汗地将一把烧得赤红的剑放在青铜柱子上捶打。突然,一声大响传来。
白家少主领着两名护卫,踹开了后院的门,走了过来,吓得数名铁手族人一阵惊恐。
“我的剑好了没?”白家少主傲慢地问道。
拓拔戬急忙放下手头工具,跑到白家少主身前,跪下说道:“我爹这几天感染重疾,请少爷再宽限两天。”
“宽限?”白家少主抬起脚,猛地将拓拔戬踹翻在地,然后跨步走向那排低矮简陋的草房,指着其中一间房门对身边两名护卫说道:“去把那懒惰的畜生拖出来。”
两名护卫应声走进低矮的房间,不一会,便把躺在床上的老拓拔拖了出来。
“请少主再宽限一天,我现在就去为您打剑。”老拓拔虚弱地说道。
“老家伙,你是这群奴隶中最勤快的一个,经常听到有人夸你。最近是不是被夸得翘尾巴了,也跟别人学起了偷懒?”白家少主睨视着老拓拔说道,然后四下看了一眼,指着院子内的一座肮脏的茅房,说道:“把他扔到粪坑里,让他记住这次教训。”
其它的铁手族人都不敢吭声,唯有拓拔戬苦苦哀求,却无济于事,反被白家少主连踹数脚,趴在地上重重地喘息,唯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爹被扔进满是蛆虫的粪坑。
白家少主捏着鼻子,看着被粪坑淹没到脖子的老拓拔,骂道:“老混蛋,现在好点没有?”
老拓拔被臭气熏得几乎晕厥,粪池中的无数蠕动蛆虫,疯狂地爬到他的脸,他不停地摇头,企图将那些肮脏的蛆虫甩掉,然而他越挣扎,蛆虫爬得越多。
“混帐东西!”白家少主误以为老拓拔因他的话而摇头,不禁怒吼道:“把他那猪狗不如的儿子也拖过来,一起扔下去。”
然而,当白家少主转过脸时,却看见拓拔戬抱着打铁用的青铜柱子,出现在他身后,用野兽般地盯着他。
“怎么,你想反抗吗?”白家少主怒喝道。
“啊!!!!”气到失去理智的拓拔戬猛然跃起,疯狂地夯起青铜柱。
“嘭!”一声肉体爆炸声响起,鲜血,内脏,碎骨,脑浆,顿时****迸溅!
白家少主在沉重的青铜柱子化为块块碎肉,而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两名护卫,直接被吓呆了,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凶狠的拓拔戬,还以为是梦境。
粪池中的老拓拔双目猛然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也被吓傻了。不过,他在愣了片刻后,猛然惊醒,奋力从粪池中跃起,双臂挥动,捏住将两名仍恍惚的护卫的脑袋,狠狠撞击到一起。
“嘭!”两颗脑袋在巨力之下,顿时爆成一团脑浆血雾!
“快逃!”一身污臭的老拓拔站在拓拔戬面前,一巴掌甩在被自己刚才举动下傻的拓拔戬脸上,大吼道:“逃啊!”
拓拔戬怔怔地看着爹,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带血青铜柱子,这才清醒地意识到,一切都发生了。
“快!”老拓拔伸出手抓住拓拔戬的胳膊,仓皇地把他拖到后院门前,一把将他推了出去,怒吼道:“快滚!”
“爹!”拓拔戬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艰难地摇着头,不肯逃跑。
堵在后门口的老拓拔,转脸看着自己的儿子,原本惊恐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今天你敢突破束缚,就说明你比我们都强,将来一定要做一名不受人欺负的武士……不要回来夺取爹和你娘的拳颅,你刚才所做的已经足以让爹骄傲地去死了……谢谢你,小子,这是爹最梦寐以求的死法!”
无数被惊动的护卫疯狂涌进后院,虽然老拓拔不会武技,但他长期打铁,体质早已达到上弦武者级别,发起狂来,就像一头狂暴的野牛,死死地堵在门口,任谁都无法撼动。
拓拔戬抱着青铜柱子,最后看了一眼爹那不到五尺却异常伟岸的身躯,擦去泪水,转身跑向陲阳城北门。奔跑的途中,他突然听到爹的大笑声,那笑声中掺杂着被束缚以久的族人的呐喊,带着火山宣泄般的荣耀,划破天宇,震慑整座陲阳城……